國公凶猛!
隻是很多時候有把握不代表就可以動手,對方畢竟是捕頭,屬於是官差。真打了他們,那就是打了大乾的臉麵,這可不是他一個護衛能去做的事情,這種會給自家主子招災的舉動,馮遜就算再心有不滿也不能去做。
強壓下心頭的怒火,馮遜主動上前,將許衡扶住,然後回頭冷眼看了王犇等人之後,對著百名護衛出聲說道“看著他們,主子未來之前,一人也不可放走。”
馮遜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的戾氣,聽在王犇耳中,不由讓他心神一顫,他有一種感覺,此人是不好惹之輩。隻是他的的身份還是讓他不得不站出來,看向馮遜問著,“某是大理寺捕頭王犇,但不知你是何人?為何要阻攔我等辦案。”
王犇自報了家門,便等著馮遜來回答,知道了對方身份之後才好決定接下來的事情要如何去辦。隻是等來的隻是馮遜的一聲冷哼,爾後理也不理的就帶著許衡走到了圈外,來到了百名護衛的身邊。
這種不理不睬的舉動,讓王犇的臉色隻是更加的難看,這種被人無視的感覺放在任何人身上想必都是不好受的,但現在對方人數眾多,且馮遜也沒有自承身份之下,他還真不好馬上動手。這便是實力不如人的一種表現了。他可以對國昌隆護衛出手,因為對方隻有六人而已,可是現在,明顯自己成為了勢弱一方,在動手的話,那就等於是自討苦吃了。
“弟弟。”王桐借著這短暫的寧和之時,走上前來,對著王犇小聲的說道“我們要想辦法衝出去,不然事情鬨大了,終是我們無理呀。”
“哎,兄長,你這做的是什麼事情。”王犇很想說你做的好事,可這是養大自己的兄長,這些狠話終還是沒有說出來。隻是輕輕點了點頭,隨後目光看向著街道另一邊,他早已經派出捕頭報信,想必現在應該有援軍到來了吧。
這一望去,倒是巧合,街道另一邊果然就出現了一眾為數更多的捕頭,其中還有一些的衙役混於其中,而在衙役的身後還有一隊人數上百的銀甲衛跟著一並趕了過來。
來人太多,腳步聲引起了圍觀百姓們的注意,引得一些膽小之人是作鳥獸散,跑回到了自己的房子裡,閉門不出。隻有極少數的膽子大些的婦女站在了原地,但神色間也露出了一股子懼意,若非是馮遜帶著百名護衛站在這裡的話,怕是她們能不能這般完好的站定都要兩說。
如此可見,百姓還是很怕官兵的。但這種畏懼是因為官兵擁有執法權,還是因為他們習慣了欺淩百姓,那就不得而知了。
來人越走越近,為首之人的紫色官袍也是越發的清晰起來。
看到來人,王犇不由長鬆了一口氣,上官來了他終於有了靠山,壓力也不至於那麼大了。尤其是他還看到上官身邊跟隨著與自己關係一向交好的鄭初時,更是放下了高懸之心。有此人在,一定會為自己說話的,他平時可是沒少孝敬給這位上官銀子,出了事情總是要為自己說話的吧。
王犇並沒有注意,其兄王桐看到鄭初的時候,臉上不自覺的就露出了笑容。除了他沒有人知曉,這一次來寶華街砸了龔氏的紡織機便是鄭初給他的任務,為此還給了他五十兩銀子。正因為此,他比其弟王犇還要堅信,鄭初的到來一定會為自己說話,開脫罪名。
遠來一眾人等穿街而過,很快就出現在人群之前。隨即一眾捕頭和衙役們便將馮遜等百名忠國公府的護衛們包圍了起來。手持兵刃的他們,一邊喝斥著馮遜等人放下手中的棍棒,一邊欲上前推搡著。
百名銀甲衛手執長戟站在靠後一些的地方。寶華街這裡發生了大規模的械鬥之事,消息傳來,正在附近巡邏的肖克千戶便帶人趕了過來。當看到並未出人命案件之後,他便鬆了一口氣。
銀甲衛的職責就是護衛大梁城的安全,防止有人擾亂了城中的治安。一旦遇到有人欲對城池不利的時候,做為守城官兵而言如若不管,就要背負一定的責任了。。至於像是城內發生了什麼小範圍的械鬥,那就不是他們的職責所在了。
說起肖克這個人,是不久之前提的正千戶。原本隻是一個副千戶的他,因在前太子謀反案中有著不錯的表現,被忠成侯沈雲義推薦給了銀甲衛大將軍史鴻雲,這才得以提升了一級。
銀甲衛來的是肖克千戶,大理寺這裡來的是正主,堂堂朝廷的三品大員,皇帝親封的大理寺卿康安。
之所以康安來到這裡,正是因為鄭初提議,他也是在來了的時候,才知道寶華街之所以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竟然是手下鄭初一手安排的,而鄭初是受了史自通的授意所為。
史自通是何人?
那可是襄王殿下身邊十分得其信任的幕僚。即是史自通跳了出來,少不得就要說這件事情有著襄王殿下的影子在其中。若是以此而論的話,他這位襄王殿下的人也是必須要站出來,且還要大事化小的把事情給解決了才行。
暗罵著鄭初的無能,找人辦事也不找一個可靠之人,害得自己隻得跑上這一趟的康安,除了怒氣之外倒無其它的想法。他可是朝廷的正三品大員,即便是碰到了忠國公沈傲也是絲毫無懼的。這一次他來這裡,就是要給沈傲一個麵子,然後把人給帶回去就是。
在康安的眼中,這是一件小得不能在小的事情,從未與沈傲打過交道的他,卻不知道沈瘋子瘋起來時會是一個什麼模樣。
無知者無畏!
並沒有把此事當成什麼大事的康安,一出現在馮遜等人麵前的時候,便高人一等的開始了吆五喝六。“爾等阻撓大理寺辦案,是何居心,若非看在你們是忠國府的家奴,此行必然定罪。現在嘛,人我們帶走,你們也各自散去吧。”
一出現在這裡,康安就定子調子,還一幅給足了沈傲麵子般的模樣。想必就算是事後忠國公知曉了這件事情也會感念自己給了他麵子,不會來找自己無理取鬨了吧。
似乎來此就是為了說這句話一般。話落康安便是轉身就走,好似事情已經因為他的出現給圓滿的解決了一般。
康安之言自是不能服眾的,尤其是王桐還要帶著許晴一並離開。做為父親許衡哪裡肯依,雖然他心底裡也有些畏懼康安的官威,但事情涉及到自己女兒的時候,他還是站了出來,大聲的說道“某的女兒並沒有犯錯,還請將她留下。”
“你是什麼東西?大人都發話了,這裡又豈有你說話的權力,馬上閉嘴,不然抓你下獄。”鄭初終於得到了開口的機會,就像是瘋狗一般指著許衡就罵。
這一威脅,許衡便是一愣神,呆立在原地。他不過就是說了一個請求,還是一個合理的請求,怎麼就要被關入大牢了?這世道還有王法嗎?
好在鄭初也隻是罵罵,他早就注意到許衡正是被一眾忠國公府的護衛們給團團的保護著,如果強行要抓此人的話,怕是會激怒對方,惹來不必要的麻煩,這才隻是威脅了一番話後,便轉身欲跟上上官的腳步離開。
但鄭初想走,有人卻不想讓他們離開。馮遜終於開口了,“等一下,事情已經報知了忠國公知曉,很快國公爺就會來到,是非曲直,還請國公爺前來做主。”
“嗯?”原本不想與馮遜一般見識的康安,是不想把事情鬨大罷了。但可不是說他怕了對方,即便是沈傲站在自己麵前,論官階對方也隻是戶部的金部主事,從三品而已,品級不如自己,見自己也是需要行禮的不是。
連主子他都不放在眼中,一個小小的護衛而已,又有什麼權力留下自己。康安轉過頭來時,眼中已有了怒氣,指了指馮遜道“此人言語猖狂,怕不是良民,一並帶回去好好審問吧。”
說的是輕描淡寫,絲毫沒有把馮遜是忠國公府護衛的身份放在眼中。
這可不是康安有意托大,實在是這樣的事情接觸的多了。做為京畿之地的父母官,手握平決獄訟之權力,除非皇家成員或是六部尚書、左右仆射般的重臣之外,其它人少有可以放在眼中。不然這個也要顧及,那個也要照顧,還如何的執法,如何的行使手中權力?
更不要說,康安身後還有襄王的支持,這可是太子位呼聲最高的皇子,有此依仗,一個公爵家的護衛而已,當真是說收拾就收拾,旁人還無法指責他什麼。即便是鬨到了皇帝那裡,他也占據著道理與大義。
主薄鄭初等就是這句話。當下衝著馮遜嘿嘿的冷笑了兩聲,隨即便擺了擺手,身後便有衙役衝上前來,要帶走馮遜的模樣。
“爾敢!”一眾忠國公府的護衛們,個個怒目圓瞪,雖然手持木棒,確沒有一人生出畏懼之意,大有一幅你們敢衝上來,我們就會教你好好做人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