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凶猛!
太原府。
二王子的府邸之中,二王子李盛這一會正一臉怒容的座在大椅之上,胸口處巨烈的喘息著,代表著他此時心情的激動與憤怒。
剛剛得報,自已安排到晉軍中的一名兩千夫長因為犯了一點小錯,被兄長所知之後,打了三十軍棍,現在已然是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即便是能救回來,怕沒個半年也不可能恢複。即便是恢複了,也無法在像以前那般的靈活,再去軍中任職。
換一句話說,李盛王子的手中又少了一枚可用的棋子。而這樣的事情,在近一個月的時間裡,已然連續的發生了四起,最高的一名五千夫長,還有兩位是三千夫長。
如此舉動大大打擊了李盛世子在軍中的勢力,讓他的實力被削減的十分厲害。
更讓李盛頭疼的是,他已經有半個月沒有見過自己的父王了。晉王府中隻是傳來了消息,晉王身體欠佳,需要安靜的休養,不能見任何人,他這個做兒子的便徹底的失去了與父子之間的聯係。
父親聯係不上,兄長的打壓勢力在不斷的加大,終於讓這位二世祖李盛感覺到了有生以來最大的壓力。
想人生過往,從出生之時,便是父慈兄睦,在上有父親和兄長的關懷之下,李盛整日裡吃喝玩樂就是,根本不用為其它的事情操心。而在整個太原府,但凡是他想要的,還沒有什麼事情是得不到的。
可是現在,一切都變了。父親見不到,兄長對他的態度也是大變,這讓李盛感覺到了一種很深的危機之感。他甚至開始懷疑,持續下去的話,會不會有一天父親一蹬腿不在了,兄長就會對他下手呢?
畢竟他還算是孝順,加上自己的母親又很得晉王的喜愛,使得晉王也不止一次公開的說過,他很不錯,想要傳位給他的意思。
事實上,晉王之舉,與乾文帝拉著襄王與前太子對抗如出一輒,都是為了搞平衡而已。
但是旁人不清楚呀,這就使得一些個沒有被重用,甚至是被長兄看不順眼的臣子和將軍們投到了他這裡來。這些人即有些本事,還懂得孝敬自已,如此之人李盛也沒有必要拒之門外,這便收了不少人。可是現在看來,似乎成為了他要另立山頭的一種信號,如此一來的話,怕是不引兄長提防都不可能吧。
李盛為未來擔憂,他很清楚自已的能力,吃喝玩樂樣樣在行,可是管理起政務和軍隊那就是完全不靈了。他也是有自知之明的人,也就沒有抱著繼承王位的想法,可是他現在把這些說給兄長聽,兄長會相信嗎?
或許隻有死人,才能去值得彆人真正的相信吧?
想到父王一旦不在了,自己可能會死,李盛就有一種不寒而栗之感。
“夫人。”廳外響起了奴仆們恭敬的聲音,接著一位身材豐滿,凹凸有致的年輕女子這便走進到了正廳之中,來到了李盛的麵前。
“夫人,你怎麼過來了?”一看到眼前之人,李盛的眼中即便變得柔和了許多,少了一些的戾氣。
這位夫人正是柳香香。經曆一年多的籌劃之後,不僅成功的吸引到了李盛,還通過種種手段,讓李盛原本的正妻“病”死府中,如此她便名正言順的上位,成為了現在李盛最為寵愛之人,平常也是言聽計從之人。
“王子,怎麼發了這麼大的火,氣大可是傷身的。”柳香香嫋嫋婷婷般的走了進來,很隨意的座到了李盛的身邊,並伸出玉臂,將李盛之手輕握到了手中。(王爺的嫡傳兒子叫世子,其他的兒子稱為王子。)
感受到柳香香纖手之上傳來的溫度,感受到她的關心,李盛的臉色很快就變得好看了許多,“哎,想不到因為俗事惹來了夫人的注意,當真是為夫的不是了。”
“這話怎麼說的,王子是某的夫君,便是某的天。如果有什麼不高興不痛快的事情不妨講出來,也好多上一個出主意的人不是。”柳香香臉現溫柔關切之意的說著。
此種舉動,更是讓李盛感動,想想一人計短,兩人計長,他這便把剛剛發生的事情講了出來。
“欺人太甚了吧。現在父王還沒有故去呢,世子就如此這般了,若是當真有什麼事情發生,怕是下一次打的不是那兩千夫長的板子,而是會直接打到王子的身上了吧。”柳香香一臉驚訝般的說著。
這正是李盛擔心之所在,現在聽到柳香香也是這般認為的,他不由又是麵色一變,難看至極。“這這還不至於吧。畢竟我們兄弟感情還是不錯的。”
“那隻是以前罷了。”看到李盛還抱著幻想,柳香香決定好好的刺激一下對方,“所謂的兄弟和睦,那是父王還在的時候,是要做給父王去看的。可一旦人沒有了,還何必去演戲呢?都說皇家無親情呀,為了大位和權利,自古以為便是弑父之事也曾有過發生,至於兄弟鬩牆之事更是舉不勝數。人心往往是最難猜測和看透的。”
原本就有些擔心,現被柳香香這般一說,李盛便更為緊張的說著,“如是這般,那可如何是好?”
“哎,誰讓人家是長世子,而夫君隻是王子呢,這或許就是命吧。不過王子放心,真若有那一天,妾身定會陪著夫君一起赴那黃泉之路便是,必不會讓夫君孤單的。”柳香香用著極為堅定的口氣說著。
倘若她不這般說還好,這樣一說,反而讓李盛更加害怕起來。想到傳說中黃泉之上可是什麼樣的鬼怪都有,甚至還有什麼十八層地獄的說法。而他也曾做過一些混帳事,怕是會被下油鍋,那得多麼痛苦呀。“不!不行,不能如此座以待斃,不能。”
一旁的柳香香眼中閃過一道興奮之意,但說出的話依然還是無力,“不能又如何?現在世子大權在握,即便是想要逃都是逃不脫吧。那難道還能造反不成?”
“造反?對,就是造反。”這些話成功引導著李盛的思路,他似乎是像要下了某種決定一般。
隻是很快李盛又搖了搖頭,做為二王子,比之長兄不管是在軍隊中還是在地方朝臣間,他沒有任何的優勢可言。簡單點說,如果自己和長兄對立,怕是這些人沒有幾人會站在自己這一邊的。這樣的情況下去造反,那與找死又有什麼區彆呢?
一旁的柳香香注意到了李盛的變化,她沒有想過一次就讓對方下定決心,這不過就是先在心中埋一根刺而已,也算是打下了一個基礎,這一刻她露出了得意般的笑容。這一次晉王在一次打獵的途中,突然發病於戰馬上掉落了下來,以至於身體狀況變得越發虛弱,不僅打了世子李隆和二王子李盛一個措手不及,便是一直在太原府中謀劃的前狄公主也是沒有絲毫的防備。
好在前狄公主之前做了不少的準備。像是在世子身邊安排了宗師申屠為,在王子身邊安排了柳香香。憑著這些個基礎,隻需要好好的謀劃便可成就大事。
那兩千夫長被打三十軍棍一事正是申屠為所為,他隨意的挑了一個毛病就收拾了對方。對此,世子李隆是有些疑義的,他知道被收拾之人是通過弟弟李盛的關係進入的軍中。而不巧的是這不到一個月來,已經是其弟李盛手下被收拾的第四個人了。
若非是還有其它的軍中將領也有被收拾的,怕是李隆都會以為申屠為是不是與自已的兄弟有仇,專門找他的麻煩。事後,李隆也曾問過申屠為,這樣做是不是不太好,但申屠為給出的回答卻是,“世子殿下,某以為要做大事的人,軍紀必然要嚴明,若是因為一兩人,或是因為他們身後的關係而做事情畏手畏腳的話,何來一支天下強軍呢?”
說完這些,還怕說服不了李隆,申屠為又拿出了自己的殺手鐧,“世子殿下,如果您覺的某處事方法不對,那某便離開就是。某是看好世子的,但若世子總是心存婦人之仁,某留在這裡也無用處了。”
申屠為可是宗師高手,原本是父王之人,是李隆花費了大力氣才與之交好,為其所用之人,怎麼可能就這樣放他離開呢?不過就是一些個犯了軍紀的千夫長而已,縱然就算是其中有二弟推薦之人,又如何?又算得了什麼,怎麼能和一位宗師相比?
當下,李隆連忙道歉,並表示自已就是隨口一問,並沒有說那些人被懲罰的不對。即是要練成一支天下強軍,那少不得就要下些狠心,為達這個目的,他還是持支持態度的。
李隆退讓了,申屠為自然不會說離開之事,相反還表示他整肅軍紀的做法不會停止,還會繼續,還請世子殿下多多擔待。
李隆還能說些什麼,除了點頭之外在無它法。卻不知道,給了申屠為這般的權利,為他在軍中大力的培植自己人創下了有利環境。早晚有一天,他是要為此付出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