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慘叫聲於容晃的口中傳出,這位晉軍的千夫長,還沒有實現戰場立功的願望,便死於石頭山下,算是得了個自做孽不可活的結果。
解決了敵人,接著就是處理內部事物。從石頭山到大梁城還有數百裡之遙。這麼遠的距離自然是不能帶著這些屍體前進的,一把把大火開始焚燒,隻是留下了他們的骨灰,一一寫上了姓名,裝進早就備好的瓷壇之中。它們將跟著沈傲一起,穿過萬千晉軍,重回大梁城。
定州。
晉軍十幾萬大軍兵臨城下。
遠望十裡之外,密密麻麻的各種軍帳林立,有著密集恐懼症的人,看之不免會心驚不已。
定州城樓之上,乾文帝一身金甲站於其中,遠遠眺望,心中說不出的五味雜陳。
三天的準備時間,三天的趕路時間,終於讓他來到了還沒有被破下的定州城。
可真的是他來的及時嗎?
遠遠看去,無數的軍帳連成一片又一片,乾文帝就知道,怕這些都是晉軍故意的。他們早就知道大梁城城高牆堅,不是那麼好攻的。所以選擇了定州這個牆矮城低的城池,為的就是逼著自已在這裡與他們決戰。
這一刻的乾文帝有些後悔。早知如此的話,他不應該如此的焦急,更不應該禦駕親征,隻要等在大梁城中就好了。可是現在,他即然來了,就斷然沒有退走的道理,不然的話,軍心必然渙散,當真如此的話,局勢便會一發而不可收拾,無法在逆轉了。
自已這是中計了呀。
心中已然明白了一切,即已走到了這一步,便無法在後退。此時,唯一可做的就是在這裡與十五萬晉軍展開決戰。
五萬對十五萬,三倍的兵力之差,讓乾文帝感覺到肩膀上的壓力極大,但更多的壓力是大梁城的穩定。
倘若自已在這裡不能取得捷報的話,一旦有人打起了大梁城的心思,比如說是忠王,突然出兵南下攻大梁。倘若自已連一個安身之所都沒有的了話,跟隨自己的將士會如何去想?軍心又會如何的動·亂?
這樣的軍隊還能去打勝仗嗎?
想想,乾文帝都覺得可怕。
“陛下,這裡風大,還是先退回到城中再說吧。”銀甲衛大將軍史鴻雲開了口。
這一次,他意氣風發而來。原本想要依仗鎮州之城牆,將晉軍抵禦在外,在尋機破敵,便可立下不世大功。可誰想到,鎮州早已經淪陷,他還不自知,反而鑽入到人家的伏擊圈中,若非自己見機跑的快,怕是現在已經身首異處了吧。
“哼。”乾文帝鼻子中發出了一聲不屑之意,冷眼看了史鴻雲一眼,但最終還是下了城樓,奔向著城內衙門所在之地。
史鴻雲這一次打了大敗仗,按說是當嚴懲的。但考慮到鎮州丟失之事之前誰也沒有想到,且此人還是自已的心腹,他終是決定不予處罰。但為了讓對方將功補過,這一回讓對方打頭陣是必須的。
回到了衙門裡,便是升帳議事。一時間一眾武將列於兩旁站定,其中左邊站著的是金甲衛,右外站著的是銀甲衛。
相比之下,史鴻雲這一方除他之外,僅有丘獰和霍陽兩人。其它的三位萬夫長,都在鎮州伏擊戰中或是戰死,或是像忠成侯一般不知所蹤?。
上了戰場就會死人,萬夫長也不例外,大軍壓境之下,混戰之中,他們也隻不過一條性而已。
沒有理會低著頭的銀甲衛將軍們,乾文帝現在要考慮的是如何麵對城外的晉兵十五萬大軍。
乾文帝高座於首,目光冷凜般的由一眾將軍臉上掃過,在所有人都凜氣凝神的時候,他開口了,“傳命,以千人為單位,一次投入三千人守城,以銀甲衛為先,每支隊伍守城兩個時辰,接著就是金甲衛,總之一句話,定州城必須要守住,我們已經沒有後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