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凶猛!
在第二次征兵的時候,沈傲將他們都給囊括了進來。這可不是因為兵員不足,實則報名的人還有很多沒有被錄取上的,畢竟這個年頭除了種地之外,就是給權貴們當佃戶或是賣身為奴,其它想要獲得工作的途徑實是有限。
一人從軍可以幫出四名軍屬,從而獲得工作,不知道多少的百姓趨之若鶩。但沈傲還是讓封萬裡等人頂著名額從軍,就是為了更好的鍛煉他們。
自古以來,精兵無不是從戰場上走出,經曆過生死之人,隻是天天閉門自練,效果不是說沒有,但不會有真正上戰場曆練的好。
不僅是封萬裡和孫伏虎他們,即便是大乾錢莊的安保護衛也有一千多人加入到新兵之中,顯然,沈傲是準備練就一支精銳之師了。
這也是為何,這第二批兵員明顯強過第一批,嚴福與程柏林都是讚不絕口的原因所在。
產業越大,需要保護的越多,讓沈傲更加感受到自身實力上的不足。當你的實力並不能保護你的資產時,危險就來了。就像是後世的小鬼子,經濟發展不可謂不迅速,國民不可謂不努力,但還不像是韭菜一樣,被某國割了一茬又一茬?
沈傲可不想辛苦賺下的錢,最終給彆人做了嫁衣,那他就需要有能保護好自己的產業。
三人還在新兵營前看著,看著他們的操練越發的像模像樣時,護衛長石磊悄然的靠近了過來,對著沈傲的耳邊小聲耳語著什麼。
大理寺。
一位老人此刻正披頭散發的與兩名守在這裡的衙役哀求著。“求求你們,讓老夫見見穆大人可好。”
“哼!寺卿大人是何等人物,豈是你說見就見的?快點離開,不然的話,把你也抓進牢裡,讓你去陪你的兒子。”兩名衙役不為所動,相反還用著嘲笑般的口氣說著。
老人對嘲笑如未聞,還在苦苦的哀求著,“兩位官爺,那麻煩你們前去通報一聲,我們韓家是被人誣陷的,現在實在沒有什麼銀子了,便是連祖宅都給賣了,老夫也願意就此離開大梁城,永不再現,還請抬抬手,把我兒放了吧。”
“哦,連祖宅都賣了,那豈不是沒錢了和我們一樣了?”一名衙役嗬嗬的打趣說著。
“應該是吧,可誰讓是奸商來著,做了壞事就要做好被懲罰的準備,也怪不得旁人。行了,老頭,你走吧,你的兒子所犯之事是不可能被放出去的,你若有本事就想辦法在弄些銀子來贖人,若是沒有本事便也不要這裡糾纏我們,不然我們兄弟兩人一生氣,治你個擾亂之罪,在把你給抓起來,那你們韓家當真就是一點翻身的可能都沒有了。”
兩位衙役是你一言我一語,看似是再勸,但其實不過就是想多要一些錢財罷了。
這點心思韓策如何看不出來,隻是他現在實在是沒銀子了。
老人就是韓策,隻是一段時間不見,整個人便顯得蒼老了許多。先是襄王那裡停了他的一切俸祿和特權,他就像是一個廢人一般,隻是在家混吃等死。
憑著以前所得之積蓄,韓策即便是賺不到銀子了,但一家人衣食也是無憂的。但座吃山空的道理人人都懂,剛剛掛冠的兒子韓忠便想通過自己來改變這個結果,這便瞞著父親和旁人做起了瓷器生意。哪裡想到這根本就是史自通挖好的一個坑,所有的瓷器都在一夜之間變成了瓷片,直接損失就達到了十萬兩銀子。
這麼大一筆錢,韓家勉強也可以出得起,韓策幫著給償還了,且並沒有責怪自己的兒子。在他看來,年輕人難免會做錯事情,隻要知道錯在哪裡,以後改了就是,這便叫玉不啄不成器。
哪裡想到韓忠想不通,一怒之下將那騙他的合夥人大打了一頓,揚長而去。而在第二天,衙門就來人了,合夥人竟然一夜而死,這就等於是攤上了人命官司,韓忠被帶進了大理寺之中。
此時的韓策哪裡還能看不明白,這分明就是有人設下了圈套,先是用著碎瓷器來欺騙兒子,賠上一筆銀錢的同時惹他動怒,接著在來一個推波助瀾,如此人命官司在,怕就不是賠上一些銀錢可以了事。
像是這樣的手段,以前韓策經常去做,所不同的是這一次被設計的人成為了自已而已。
心知人一定不會韓忠所殺,定是有人在後麵又出了手,來一個殺人滅口嫁禍於人。可知道是一回事,想要找到證據卻是難如登天,人都死了,哪裡還有證據可尋?
做為一名父親,是絕對不會眼睜睜看著兒子出事的,尤其還是因為自己的原因受其連累。是矣,韓策便將住了多年的祖宅也給賣掉,湊了一些銀兩送入到大理寺中,並向外露出風聲,此事之後自已會離開大梁城,永不回來。為的就是想讓幕後之人可以抬抬手,給韓家一條活路。
銀子是送上去了,但兒子並沒有被放回來。顯然這些人是即想得銀,還想成事。這就氣壞了韓策,這便來到大理寺外理論,想要找到寺卿穆榮要一個說法。他甚至已經想好,用自己的命去換兒子的命,畢竟他已經快四十歲,能換回兒子便是賺到。
下了決心,卻是連正主都見不到,隻能與平時他看不上眼的兩名最低等衙役在這裡胡攪蠻纏,讓韓策生怒之下又是毫無辦法,隻能在這裡繼續糾纏著,期望用那隻有一點可能的誠心打動對方。
“好了,老頭,馬上回家去,若是在糾纏不休,就休怪我們兄弟不客氣了。”連續被韓策纏了半個時辰,兩位衙役臉上終露不耐之意。原本以為怎麼說也是襄王府曾經的首席幕僚,手中應該有不少銀子,擋住此人,發一筆小財還是可能的。可說了半天,卻是半錢銀子都沒有,衙役們終於露出了本來的麵目。
“兩位行行好,幫著老夫通傳一聲,以後我們韓家會永遠的記住你們,感謝你們的。”全身已經沒有了一文銀的韓策繼續低頭苦苦哀求,雖然他也知道這樣的話實在沒有什麼用,可除此之外他還能做些什麼呢?
“夠了,我們不需要你的感謝,你的事情我們也幫不了,速速離開,不然”兩位衙役終於在忍不住之下,伸手握住了腰刀,一幅再糾纏不休,他們就要動用武力的模樣。
“不然如何?”一道聲音十餘步之外響起,接著一名身穿錦衣,麵色紅潤的男子便大步走了過來。在其身後,還跟有著足足二十名魁梧大漢,僅僅是這個排場,便證明著此人身份上的不凡。
“何人?哦曾先生好。”兩位衙役不喜彆人打斷自已的話,這便轉頭向著傳聲之處看去,這一眼便看清了來人,原本要說的那些恐恫之言便迅速的被咽了回去。
來者不是旁人,正是曾經太子府的首席幕僚,現在為忠國公效力的曾桐曾先生。
韓策的事情,早就有人一直在盯著,包括韓家所出的事情,曾桐也是一清二楚。在他彙報給了沈傲知曉後,這便在最後的時刻由暗處站了出來。
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
曾桐很了解韓策這個人,本事很大,誌向高遠。通常這樣的人,也信奉著忠臣不侍二主的理念,除非必要,不然的話,寧可一身所學廢掉,也不會再投他人。
想要為其所用,不逼到一定的份上顯然是不行的。而現在,曾桐眼中,便是關鍵的時候,在請示了沈傲之後,這便站了出來。
相比於兩位衙役,韓策甚至都不用回頭,就知道來者是誰了。畢竟兩人一位效力於前太子,一位效力於襄王,已經不知道鬥了多少年,聲音也是非常的熟悉。
隻是這個時候,韓策並不想見曾桐,現在可是他最為落魄的時候,被曾經的對手看到這一麵,實在是讓他有一種無顏見人之感。
韓策低著頭,連再去的叫喊都沒有了,這一切看在了曾桐的眼中,讓他不由嗬嗬一笑,這個韓策,還是那樣的倔強。若是平常,他自然沒有信心可以說服對方,但現在隻有他可以出手救下韓家,救下韓忠,他不相信韓策會不低頭。
“來,這有一封忠國公手書之信,麻煩你們交給寺卿大人,快快去吧。”對兩位最低等的衙役,曾桐同樣沒有客套之意,而是由懷中拿出了一份封好的信件,遞向兩位站在那裡有些戰戰兢兢的衙役。
如果問大理寺的這些衙役們最怕的是誰,忠國公沈傲一定可以排進前三。
一來,上一次寺卿就是被沈傲給搞掉的,這是不爭的事實。
二來,新上任的穆榮寺卿也被沈傲甩了臉子,卻是一點反製的辦法都沒有。
三來,不久之前,還有百名同袍因為去找忠國公府的麻煩,現在都被送到了定州前線,生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