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凶猛!
三天時間,尤其是在前知州周鶴、總兵侯地府、副總兵許騰等人的腦袋落地之後,百姓們對吉王一行人的熱情達到了空間高漲的程度,曾桐這位新知州和韓策這位新長史很快得到了百姓的擁護,成為了百姓眼中的青天大老爺,成為了好官。
就在大家的感歎聲中,久未露麵的吉王唐傲出現了。一身的金黃袍在身,證明著他是皇族之人,是皇子吉王的身份。
唐傲剛一站定,在有心人的帶頭下,百姓們便跪倒在地,高呼著吉王千歲,吉王吉祥的口號。
公審大公剛結束,大家這一刻心情是極為激動的,連帶對這第一次見麵的吉王也是印像很好。而借著這樣的一個機會,借著這麼多百姓在場,唐傲開口了,當下宣布了一項新的決定,從即日起,所有知州城內的百姓良民(賤籍和奴籍不算),五天之內請到知州府衙門進行重新登記,而但凡是經查證的確是良民之人,無論男女,無論老人和孩子,皆可以每人分得二十畝的良田。
當吉王唐傲宣讀出這道政令之後,站有近八萬人的廣場上,突然間陷入到了安靜之中,或許還有些大人懷中的孩童還在哭,但這已經無關大局,多數的百姓這一刻都被震到了,眼中留露出了無法置信的神采來。
有些人,還很乾脆的用手打自己的臉,打的是叭叭做響,他們隻是想證實一件事情,那就是現在的他到底是在現實之中,還是在夢境裡。
自古以來,土地為百姓之本,尤其對於農業大國的大乾而言更是如此。許多百姓忙碌了一輩子,也伺候了田地一輩子,也辛苦了一輩子。可即便是如此,真正有自己良田的百姓還是少之又少。
這當然不是良田太少,大乾也是地大物博了,尤其是吉州還是黑土地,可種之田不知凡已。但百姓還是沒有良田,隻因多數田地都掌握在權貴的手中。一定要打一個比例的話,不足人口千分之三的權貴確掌握著天下足足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田地,這就使得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口隻能去搶那不到百分之十的田地,可想而知,能真正擁有田地者會有多少人了。
權貴有錢、有勢、有關係,他們與官員都是穿著一條褲子長大的人,他們習慣了壓榨普通百姓的利益,為成全他們,又豈會把真正的田地交到他們的手中呢?
社會風氣即是如此,慢慢的百姓們也不就敢去奢望了,為了生活,隻能出賣勞力,替權貴們做工、耕田、乾活,來獲取極為少量的糧食,以保證他們不會餓死就好。
如此之下,百姓又怎麼可能會有錢,沒有錢怎麼去消費,銀子不能流通之下,又怎麼可以刺激經濟值的增長,換來的隻能是百姓越來越窮而已。當最終百姓實在是連飯都吃不上,甚至是連樹皮都啃不到的時候,便是不得不造反,隨之而來的就是一個新朝代的興起。接下來,當這個新的朝代慢慢又被權貴所取代時,常年的腐朽生活下,又會促始有人來造反了。周而複始,天下便總是合而分,分而合之。
讀史以名鑒,唐傲便與兩位先生商量分給百姓土地之事。如此一來,不僅可以用最快的速度來穩定吉州的局勢,且還可以迅速的凝聚人心,快速的得到百姓的支持和擁護。
這樣做還有一個更大的好處,百姓為了保護自已的田地不被彆人搶走,就會反過來支持吉王,如此一來的話,需要征兵,需要擴大軍隊用來保護大家的果實,誰還會拒絕呢?
再說百姓,安靜了片刻,終於緩過神來之後,更高的呼聲響起,“吉王千歲,吉王吉祥、吉王千歲”
喊聲震耳欲聾,傳蕩至很遠,即便連距離這裡有一段距離的知州府後院都可以聽得十分清楚。在這裡白秋彤、俄雅丹、沈敏和許晴聞聽聲音後不由自主的抬起了頭,隨後眼中閃爍著滿足的光芒。這就是她們以後的男人,讓她們可以為之驕傲的男人。
公審大公圓滿結束,可餘波並未停止。每一位良民都可以分得二十畝良田之事在全城中迅速的傳開。良民們自然是一個個歡呼雀躍,隻等著明天天一亮,就去知州府衙門進行登記造冊。而一些個賤籍,卻是想著要成為良民了,他們之所以會成為賤籍,並不是他們犯了什麼錯,而是自我選擇的一種生活方式罷了。比如說一些個店裡的夥計、伶人、甚至還有一些小商小販。
在大乾,地位最高的當然是那些權貴們,接著就是有田地的農民、還有一些個為官府辦事的仆人,再然後就是有名有姓的商人。這便形成了大乾的士農工商。那問題就來了,對於那些個即沒有田地可種,又不能為官府所用,還沒有本錢做大買賣人的就隻能選擇去官府,自主由良籍降到賤籍,如此一來,就可以做一些奴仆可做,但又沒有什麼社會地位的工作,這便是賤籍的出現。
隻是由良轉賤容易,反過來由賤轉良就需要交上一筆錢銀子才行了。之前並沒有感覺到什麼,可是現在良籍可以得二十畝良田之事後,他們便動起了心思,開始四處借錢,想著重新轉籍之事。
除此之外,還有一批人,他們在得了消息之後,是戰戰兢兢,茶不思來飯不想,他們便是吉州城內的權貴們。
權貴哪裡都有,隻分大小而已。就像是一個莊子裡,誰家的田地最多,在這裡自然影響力最大,說的話也就算數,這樣的人也可以稱為權貴的一種。
吉王要分給良籍百姓每人二十畝田地之事,一傳入這些權貴的耳中,他們便座不住了。他們想的第一個問題就是,城內的良籍這麼多,每人分上二十畝,那田地又從哪裡來呢?
這些權貴可是掌握著吉城周邊地百分之九十的良田呀。除此之外,餘下的十不足一的田地又怎麼可能夠分?難道說這是吉王要打他們的主意嗎?
事實正是如此,唐傲想的就是打土豪分田地的想法。
認真說來,不僅僅是這些權貴占有著九成的良田,更因為,接下來的一些政策還是會觸及到這些特權階層。為了不讓他們搗亂,不阻礙自己推行新政,這些人便成為了唐傲前進路上的墊腳石,那是一定要推翻和收拾的。
在這一點上,曾桐和韓策是有著不同意見的。在他們看來,吉州也算是地大物博了,閒置未開的土地也有不少,隻要劃歸出地方來,和百姓講明白,他們也是願意去開墾荒地的。這樣就不用馬上與權貴們為敵了。
怎麼說曾桐與韓策身居大梁城時,打交道最多的就是各種權貴,他們很清楚這些人的能量。至少在大梁城中,便是皇帝都不敢輕易的去觸碰他們的利益,不然這些人一旦聯合起來,將會是一股非常強大的勢力,弄好了,推翻朝廷也不是沒有可能的。畢竟百官就屬於權貴的一種不是嗎?
同理,若是惹翻了吉州的這些權貴,他們一旦聯起手來,怕是還沒有站穩腳跟的唐傲就危險了吧。
“他們想要聯起手來,那我們不會先手下為強嗎?”唐傲一臉堅定般的說著。對於乾文帝這個便宜父皇,他早就有很多看不慣的地方。明明知道有些事情是隱患,不解決很可能會釀成大禍,可他就是因為擔心觸及到旁人利益引來反彈,就是不解決。可有些問題已經發生了,不是你不想看,就不存在的。
一味的退讓,隻能讓政權更加的不穩定,最終吃虧的不是自已,那也是自己的後人。
早就看不慣這些的唐傲,在大梁城的時候,人微言輕,有些事情隻能乾看著,現在自己成為了吉王,終於可以做一州之主了,哪裡還會再像乾文帝那般的容忍下來?
有問題就解決,一次解決不了,就分多次解決,總之是一定要解決的。不然,終有一天,小問題也會變成大問題的。
唐傲開口了,還決定要先下手為強,曾桐和韓策就知道,此事已經不容更改。雖然他們認為此舉有些急燥了,但即是唐傲決定要去做,他們還是決定要百分百的支持。
“好,殿下,那您看拿誰來開刀呢?”韓策開口說著,僅是從這句話中就可以看的出來,他看出了唐傲的心思,知道此事非武力不可解決。
“崔家。”唐傲的嘴角微翹著,說出了早已經選定的目標。
吉城崔家。
最早的時候,曾出過一個吉州長史,雖然隻是做了六年的時間就因為身體不好的原因掛掉的。可憑著這六年結交的關係網,崔家還是在吉州生根發芽。經過這些年的發展,雖然在沒有族中子弟為官,但經商上確有了自己的成績,像是現今他們就成為了吉州的布莊大戶,整個城內,他們占據了綢布生意的八成,近乎於達到了壟斷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