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凶猛!
吉州知州府。
公孫廣又一次的出現在這裡,想要求見吉王唐傲。
這位手書一封主動提出了吉州威脅論的狄人名臣,此時卻是一臉謙虛的表情。至少從臉上看不到一點敵視吉州軍的模樣。
之前唐傲沒有回到吉城,一萬五千多名北狄兵俘虜的事情不好定奪,現在唐傲已經回來了,公孫廣這便急急得上門,使得知州曾桐也沒有了拒絕的理由。
知州府後堂。唐傲聽說公孫廣又來了,不由嗬嗬的笑了笑,“送錢的又來了,看他樣子好像很著急呀。”
曾桐站在一旁翻了翻眼睛,心道,公孫廣能不急嗎?一萬五千多俘虜這才送到吉城多長時間,就已經累死了數百人,如果繼續下去的話,那還不知道要死上多少人呢?換成是自已也定是要著急的。
唐傲似乎沒有看到曾桐的動作,反而還是自言自語的說著,“即然他們著急,事情就好辦了。這樣,曾先生,人本王就不見了,你去和他說,想要救下這一萬多北狄俘虜也容易,聽說北狄有不少的戰馬,就讓他們用戰馬來換好了。比例就按一馬換一人來算吧。他們何時把戰馬送過來,本王何時與他們交換俘虜,所謂一手交人,一手交馬,兩不相欠嘛。”
“這個諾。”曾桐聞言很想說這個交換條件是不是太高了,怕是北狄根本就不可能會同意。但在看到唐傲說完這些之後便閉上了眼睛,開始假寐,他便知曉,事情是沒有緩和的餘地了,這便不在說些什麼,答應了一聲之後就退了出去。
曾桐剛剛退出,被委任為後勤部長的耿亮便走進了堂中,一見到唐傲麵前便恭敬的抱拳行禮,隨即道“少爺,糧倉中的糧食不多了。”
吉城大街之上。
幾名身穿漢服的男子正走走停停,四處瞧著,似乎對什麼都很有興趣一般。
整整大半天的時間,他們幾乎走過了小半個吉城,為首者似是終於下定了決心,開始向著知州府方向走來。
“樸大人,您真的下定了決心嗎?”眼看著為首之人似是加快了腳步,緊隨其後的年輕人終於忍不住開口問了起來。
“怎麼?金副使還有不同的意見嗎?”為首者,也是高麗派到吉州出使的使團大使樸得法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向著副使金大江,麵露疑問之意。
“可是可是吉州好像並沒有遼州強大,我們為何不與忠王合作呢?”金大江猶豫間,還是把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
“哎。”樸得法轉回身,重新走到了金大江的身邊,他沒有忘記這裡是吉城的街道上,誰知道他們說的話是不是會有旁人聽到,所以他隻能在靠近之後,用著隻有兩人才可以聽到的聲音說道“金副使,你當真以為遼州比吉州還要強大嗎?”
“難道不是嗎?”金大江一幅不明所以的樣子回答著,“就屬下所知,吉王才來到吉地一年而已,可是忠王已經掌控遼州多年了。還有,這裡的權貴好像並不喜歡吉王,在加上吉州軍剛與大狄和古州軍打過仗,雖然是贏了,但也豎立了敵人,如果他們在加上忠王一同向吉州進軍的話,樸大人認為吉王還會贏嗎?”
眼看金大江提出了這麼多的疑問,樸得法便知曉,有些事情不和對方講清楚了,不能統一了思想,怕到了吉州知州府就會壞事。“哎,金副使,你也說了,吉州軍接連打敗了古州軍和大狄軍,且還是連續的打敗了兩次大狄軍,那一次是僥幸,連續兩次還會是嗎?這難道不能說明這位吉王的厲害所在嗎?”
“至於說這裡的權貴,最有勢力的幾位可都被吉王殺了又抄了家,可見他們翻起了什麼浪花沒有?”
“還有,金副使請你不要忘記,我們偉大的高麗不是沒有與忠王聯係過,但他提出的條件太苛刻了,竟然要我們每年上貢五百萬兩銀子,還要我們出兵幫助他們,但卻並沒有給我們什麼好處,最多就是東瀛找我們麻煩的時候,他會出言斥責而已。那請問,我們付出了這麼多的代價,得到的卻隻有這麼少,這公平嗎?”
“與忠王合作是很不平等的。現在這裡即然出現了吉王,還是一個崛起的吉王,我們為什麼不試一試呢?最多就是談不攏而已,我們又不會損失什麼不是嗎?”樸得法一邊說,一邊盯著金大江的雙眼,一幅不說服他誓不罷休的模樣。
“這”金大江的麵色不斷的變幻著,終於他還是低下了頭,“好的,一切就按樸大人的意思辦吧。但如果這位吉王也是獅子大開口的話,那我們絕對不能與之聯合。不然,就算是回國之後,屬下也會彈劾大人的。”
麵對著很守規矩的金大江,甚至麵對著對方的威脅之言,樸得法並沒有生氣,相反還很高興的點了點頭,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說道“金副使,你就放心吧。一會談判的時候你可以全程在一旁看著,如果發現本使有出賣高麗(新羅)的舉動,回國之後任你彈劾。本使隻想說,不隻你一個人希望高麗(新羅)強大起來,本使也是一樣。”
“諾,是屬下多心了,還請樸大人不要生氣。”金大江連忙為自己的不當言語而道歉。
“沒事,你也是為了高麗(新羅)嘛。”樸得法大度的原諒了對方。隨後嗬嗬笑著轉了身,這一次前進的步伐變得更為堅定了起來。
知州府後堂。
耿亮把糧倉中糧食不足的事情做了詳細的彙報。
按其所說,如果沒有新糧進來的話,怕是到年底十二月份的時候,州庫中就將無糧可用了。此時,權貴們的反擊也終於來到。
之前的吉州,梅家做的就是米糧生意,就算是再不濟,官府也可以從他的手中購買,哪怕就是花高價來買,至少不會麵對無糧可吃的局麵。可是現在,梅家被唐傲給滅了,隨後官府接管了整個梅家,當時倒是弄來了不少的糧食。可是接下來,由於吉王對權貴們的態度,使得在無糧食可以進入到吉州之境,如此一來,便有了座吃山空的可能。
吉州軍兩次用兵,又開設粥棚,同時還借糧給當地的百姓,幫助他們渡過今年的糧荒。這一切所需要的都是天文數字的糧食。眼看著有進無出,即便是唐傲之前已經花了不少銀子從外麵購糧,但也就是能堅持到今年年底罷了。
或許,現在就將施粥的粥棚全數撤去、現在就不在借給百姓糧食、現在就將軍隊中原本的一日三餐,甚至是精銳之師的一日四餐,重新的改為一日兩餐,那還能夠多堅持一段時間。
問題是唐傲能同意這樣做嗎?
如果真的這樣做了,豈不就等於是改革失敗,一切又重新回到了之前的時候?
真是那樣,唐傲是要麵對無糧可食的局麵,再接下來他也就會成為一個普通的王而已,甚至隨時可能會被人所宰割。尤其還是在得罪了北狄和古州的情況之下,惡劣的環境隻會讓吉王生存變得更為困難。
可若是不改變政策的話,所有的希望就隻能寄於下個月的糧食大豐收上麵了。而此時,一旦有人前來搗亂的話,糧食在地裡無法收回來,未來一年,吉州都會麵臨著無糧可食的囧地。那個時候,失去民心是一定的,甚至於權貴再在後麵起哄與支持的話,百姓因此而造他吉王的反也非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一想到這種可怕的後果,耿亮哪裡還敢耽誤,這便來找唐傲彙報,把實情和盤托出。
“好,此事本王知曉了。回頭會安排人去古州買糧的。”唐傲點了點頭,雖然心中也有些焦急,但臉上並未表露出來分毫的慌張之意,他很清楚,自已就是吉州的天,如果他都表現出束手無策的話,怕是下麵的軍心一定會亂掉。
聽到要去古州買糧,耿亮很想說,古州也是缺糧之地,怕是買不到太多的糧食可用。再說了,古州也是有權貴的,怕是他們也會聯合起來抵製吉州軍。
但這些話在心中繞了一圈後,並沒有說出來。耿亮相信,自己能夠想到的,少爺也一定可以想到,還可以想的更遠。
耿亮退了出去,留下的唐傲陷入到了沉思之中。就在這個時候,長史韓策走進了大堂中,彙報著公孫廣已然離去,並且答應了我們提出的條件,即一馬換一人,同時還說,高麗的使者來了,知州曾桐正在前堂中接待。
公孫廣會答應這條件並不意外,那一萬多狄人俘虜此時可正在修路呢,沿途上都可以看的到,不時還會有路過的百姓走上前去吐吐沫,甚至是孩童去扔土塊。鑒於周邊有吉州軍在那裡盯著,這些俘虜是不敢反抗的。
說起用這些異族俘虜,與所謂的良善兩字完全無邊了。完全就是把他們當畜生使喚,吃的最差,乾的活最多。往往天剛剛放亮,便都要起來乾活,什麼時候天黑才能收工。此時正逢一年天際時長最長的時候,可想而知這些俘虜們要受多少的苦。相比之下,什麼周扒皮之流比起唐傲那是差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