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在安洪看來,這一次的吉州之行,就是來搶奪功勞,甚至是可以在如郊遊一般的情況下取得勝利。
小小的吉州而已,雖然說遼州一樣被不少人視為苦寒、貧窮和偏僻之地。但在他們眼中,吉州隻會更加的苦寒、貧窮和偏僻。
隻有罪人才會生活在這一片地方,但凡是有些能力的,誰不想著去往中原或是富庶的南方呢?
這樣的思想之下,遼州人看不起吉州便成為了一種慣例,這種看不起也包括著軍力上的看不起。
更不肖說,早有消息傳過來了,說是吉州軍正在古州與古州軍和陛下的五萬精銳遼州軍開戰,這樣一來,吉州軍還有多少留守的軍隊?
至於說自家五萬精銳大軍已經被打敗的消息,當然是要先封鎖了,總不能讓這四萬遼州軍再帶著壓力走上戰場吧。
安洪就屬於不知情的那一種人,但他自大呀,對於吉州軍從不會正眼相看,存著輕視之心的他自然就沒有把這次的軍事行動當回事。隻是現在抬頭看到那小雨綿綿的樣子,有些不喜罷了。
吩咐手下的千夫長快一些將帳篷支起來,讓大軍好好的休息一晚上後,他便轉身進入到自已的大帳內去休息。卻根本不知道,在不遠之處的一巨樹上,撼山衛的斥候正用著千裡鏡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且還用唇語的方式解讀了他所說的每一句話。
這就是唐傲的優勢所在,料敵於先,不僅僅是有了參謀部門的種種詳細預案,更因為手中有可高空偵察的飛禽以及可以解讀一切唇語的優秀斥候。
“報告團長,敵人安營紮寨了,一切正常。”斥候排長來到正躲在一處密林中的馮遜麵前彙報著。
“晚上值夜人數有多少,弄清楚了嗎?”
“報告團長,敵巡夜人數為五百,以百人為小隊分彆巡邏。”斥候排長有備而來的說著。
“很好,繼續觀察。”馮遜滿意般的點著頭。送走了斥候排長,這便回身望向著身前的幾位營長,“你們誰願意打頭陣。”
“團長,末將願往。”三營長太史金反應極快,不等其它營長開口,他便第一個站了出來。
太史金是一員虎將,一把亮銀槍使的是神出鬼沒,整個撼山衛中論單挑的話,能強出他者最多一掌之數。最重要的是,此人不僅武勇非常,且還會用腦子,是馮遜十分看好的下屬之一。
“好,那就交由你們三營了。記住,你們的目的不是要在今天晚上殺多少的敵人,而是要讓先鋒營亂起來,要讓他們主動後退與主力大軍彙合,為我們明天一早的全麵總攻做好鋪墊準備。”
“團長請放心,具體的作戰計劃末將早已經細致的研究過了,不會出錯。”太史金立正敬禮,保證的說著。
領得了軍令的太史金這便出去做準備,留下的其它人則是各自回營。他們的任務就是好好的休息,為明天的決戰養精蓄銳。
雨在天黑之後不久便停了下來,忙碌的遼州軍士兵們也在紮營吃了晚飯之後各自入帳休息。這期間,太史金帶著三營一千騎兵並沒有出手乾預的意思,他在等待著天近一步的黑下來,等待著這些遼州侵略軍進入到夢鄉。
吉王殿下曾經在龍院的授課中說過,半夜一點到三點的時候,是一個人睡覺正香的時候,也是防備和警惕性最低下的時候。太史金便將進攻的時間放在那裡。
天越來越黑,或許是因為剛才下了小雨的原因,今天晚上並沒有月亮,使得整個大地遠遠看去,都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當然,這個所謂的漆黑一片,指的是由遼州軍營向外看去,而如果由外向軍營看去,那些點燃在營中的篝火就是最好的靶子,也可以讓越發靠近的撼山衛能夠看清目標的一舉一動。
馬嘴上套嚼,馬踏裹布,使得一千撼山衛重騎兵出現在附近的時候,並沒有產生出任何其它的動靜來。直到他們借著黑夜的掩護來到了遼州軍營兩裡之外的時候,依然還是沒有被任何人所發現。
自大的安洪一定不會想到,吉州軍竟然還有餘力敢主動的發起攻擊吧。在他想來,吉州軍僅剩的一點看家軍隊在得知自己的到來之後一定是在瑟瑟發抖。
太史金感受著時間的推移,估算著最佳的攻擊時間已經到來,這便第一個翻身登上了戰馬,隨後手中的亮銀槍高高舉起。
已經適應了黑夜的其它撼山衛戰士們,看到這一幕也是紛紛翻身上馬,亮出了手中的亮銀槍。當所有人都登上了戰馬,目光向著太史金看來的時候,就見那高舉的亮銀槍突然間放下,接著便是千馬奔騰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