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凶猛!
玄甲軍退去了,周遷就這樣看著他們離開。剛才是對方的試探之舉他如何看不出來呢?他為對方領兵將軍的小心而感歎,心想著,若是兩萬先鋒軍能都一股腦的衝上來,那該多好,他的青銅炮就會大發神威。倒是這般撓癢癢的打法實在是太沒意思了。
錦城之下隨著玄甲軍的退去,重新恢複到了平靜之中。但在吉州西北麵的白郡之外的鎮縣,這裡卻是熱鬨的緊。
五萬匈奴騎兵是兵臨城下,擺足了陣勢,大有一幅要和吉州軍一決高下之意。
匈奴大軍突至,這讓守城的五千吉州府兵緊張不已。雖然說這段時間以來鎮縣縣城早就經過了數次加固。城牆高達到了三丈,城外有護城河,城內還有甕城,且城樓上有著為數不少的箭塔,可以保證來敵不會輕易的攻下城池。
但畢竟匈奴的數量太多了一些,多到已然是他守城士兵的十倍,且還都是騎兵,怎能不讓人小心。
也就在守城的府兵緊張萬分之餘,匈奴騎兵並沒有像他們所想像那般的發起攻城之舉,反倒向著城池旁的密林用起了勁。一顆顆高大的樹木被放倒,僅僅是三天時間,便硬是開出了一條可供戰馬簡單通行的道路來。
三天之後,匈奴大軍的主力趕來。足足十五萬,且個個騎著戰馬,更有人還帶著兩到三匹戰馬。然後就當著所有守城吉州府兵的麵,從城池旁新開的道路上一一駛過。
足足兩天的時間,共二十萬匈奴騎兵便從側麵通過了鎮縣縣城,讓這裡所謂堅固的防守成為了一個擺設。
守城的府兵團長一邊命人把這裡的消息傳了出去,一邊在匈奴兵過後,帶人出去開始挖掘壕溝,將那片被開出的新路攔腰截斷。
匈奴二十萬騎兵繞過了鎮縣的消息傳到了正帶著大軍趕來的忠成侯沈雲義耳中。“什麼?匈奴騎兵繞過了鎮縣?還是足足二十萬人?”
聽到這個結果的時候沈雲義的確是被嚇了一跳,一旁隨行的第二野戰軍旅長伍虎也是臉色一頓隨即道“侯爺,派出騎兵追擊他們吧,可不能任由他們在我們的地盤裡馳騁。”
第二野戰旅雖然沒有專門的騎兵團,但每一個步兵團中也一個營一千人的騎兵隊伍,合共一起也有六千騎兵,也算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無妨。”沈雲義卻是擺了擺手,製止了伍虎的這個要求。“大王早已經下了命令,讓各城池堅壁清野,二十萬匈奴騎兵們不管攻擊哪裡都占不到什麼便宜的。且這些人人吃馬嚼每天所需之量甚大,他們這般的遊走是堅持不了多長時間,還是等等再說,我們首要任務還是快一些趕到鎮縣,守住那裡就等於是封住了匈奴騎兵的退路。”
沈雲義敢這般說是有著他的道理所在。堅壁清野之下,匈奴騎兵可不容易搞到糧食。再說了,騎兵並不擅長於攻城,若隻是攻打普通的小城,耽誤時間不說,能搶到的東西也有限,算起來並不值得。大城城堅牆厚,又豈是那麼容易攻下的。久而久之,必然就要麵臨著糧草危急。
一支軍隊沒有足夠的糧草供應,等待他們的便隻有自生自滅一條路可走了。真不知道匈奴騎兵哪裡來的底氣,一出動就是二十萬人,若隻是幾千或是一兩萬人還好一些,這麼大一支軍隊,又有那麼多的戰馬要養活,他們的舉動是不是太過冒失了一些?
想不明白匈奴到底要做什麼,沈雲義索性也不再去想,隻是把這個消息派人告訴唐傲,同時命令飛禽於天空中盯著匈奴騎兵,了解他們的動向所在之後,便繼續帶著大軍向著鎮縣而去。
消息通過飛禽很快便傳到了正帶軍向著錦城而來的唐傲手中,他也著實是被這個情報給嚇了一跳。
之前不管是龍牙還是暗香,甚至連公孫廣都有消息傳來,說是匈奴騎兵已經被乾文帝說通,怕是要大舉而下,入侵吉州。
對此,唐傲也是有所準備的,他派出了叔父沈雲義帶兵前往,他相信憑著鎮縣的堅固城牆,擋住異族大軍還是很有把握的。就算是攻不出去,守城總是沒有問題。
卻萬不曾想到,匈奴騎兵,還是二十萬大軍竟然會繞城而過。他們到底想要做什麼?
與叔父沈雲義的想法一樣,唐傲並不看好這二十萬匈奴軍能在吉地占到什麼便宜,現在不過就是三月底而已,莊稼不過是剛剛播下,甚至有的地方還沒有完成播種,這種時候在大地上根本是看不到任何糧食的,那這二十萬人吃什麼,喝什麼?
鎮縣沒有攻下,便等於切斷了匈奴的補給路線。沒有一支足夠支持戰爭所用的後勤體係,在厲害的軍隊也體現不出他們的足夠實力。這些匈奴騎兵瘋了不成?
“派出更多的飛禽,本王要知道這些匈奴騎兵的一舉一動。另外,命令正在肅州整兵的周金亮撼山衛所部,讓他們隨時做好回援的準備。”唐傲想了想,下了這麼一道軍令。
二十萬匈奴騎兵的突然出現,的確是打了唐傲一個措手不及,但他並不如何的驚慌,反而更多是好奇。好奇這支軍隊要怎麼養活自己,怎麼生存下去。
如果連生存都做不到的話,那又能給自己帶來什麼樣的傷害呢?大不了就是今年的糧食欠收,但在各城池的糧倉中早就堆滿了糧食,足以解決和應對這個問題。也正是因為唐傲舍得放糧,且還向治下的百姓做了保證,就算是今年沒有收成,也不會讓農民們餓上肚子,這堅壁清野的命令一下達,百姓才會如此的支持,執行的十分徹底。
被人疑惑的二十萬匈奴大軍,繞過了鎮縣之後,便從白郡穿過,直向著古州而去。
值得一說的是,他們一路上之上並沒有和沿途的任何城池過不去。即便是路過一些城牆低矮的小城也視若未見一般,而是在不斷的趕路著,每天以數百裡的速度急行。
再說回到鎮縣。就在匈奴二十萬大軍從這裡走過的五天之後,十四萬北狄大軍趕來了。
最先到達的是三萬騎兵先鋒,他們一到鎮縣之前就懵住了,在這裡竟然看不到一名匈奴兵的身影,這讓他們十分的疑惑。直到有經驗的騎兵從腳印中分析得出結果,匈奴騎兵的確來過這裡,但並沒有攻城,而是繞過了鎮縣,直向吉州腹地而去。
“繞過去了?瘋了嗎?”聽到這個回答的時候,做為先鋒將軍的義渠射十分的吃驚。
做為公認的北狄第一戰將,義渠射可是知兵之人。正因為此,他才沒有想過這種可能。他知曉,一支軍隊是離不開強大的後勤供應,軍中一旦無糧,那或是嘯營或是嘩變的事情都是有可能發生。
這些淺顯的道理是個帶兵的將軍都會懂。匈奴王呼延蓋更是一個知兵之人,他是不會犯這麼低極的錯誤才是。但他還是這樣做了,他到底要乾些什麼?他的底氣何在?
匈奴兵不知出於什麼目的,敢於在沒有後勤供應之下繞城而去,義渠射卻是不敢的,他即沒有計劃,也沒有這般想過。那就隻能攻下鎮縣,然後派兵囤積在這裡,唯如此,才能保障後勤通道的通暢。
單隻是攻城,義渠射帶的都是精銳騎兵,自是不會做這種代價極大之事,他們便隻能等,等到北狄的步兵趕來再行攻城之事。
城外的三萬北狄騎兵開始紮營。城內的五千吉州府兵能做的也僅僅隻是看著而已,他們是不敢出城的。好在的是,北狄的大軍未到,沈雲義便帶著野戰第二旅的六千騎兵先行趕到入了城。
有了沈雲義的到來,城內軍心士氣大漲,守城也擁有了更多的底氣。可以預見,接下來的鎮縣將來迎來一場殘酷的攻城守城之戰。
錦城。
在第一天派出一千人攻城之後,第二天,雷鳴派出了兩千士兵攻城,結果自然是與昨日一樣,無功而返。兩千人最終剩了不到四百人逃了回來。
這般一算,兩天的城,便損失了兩千五百人馬,卻是連一個攻上城樓的玄甲軍都沒有。當副將王鐘開口試探兩次,明天是不是可以大舉攻城的時候,雷鳴還是搖了搖頭時,他便不乾了,騎馬就奔著後方的中軍大營而去。
主帳之中,樂明聽取了小舅子王鐘的彙報之後,臉色也有些難看。兩天的攻城,都是小打小鬨,這個雷鳴到底在做什麼?
心有疑惑,但做為主將,樂明的城府還是有的,“好了,我們要相信雷將軍,他是知兵之人,這樣做必有用意。”
“姐夫,不管是何用意,我們總不能就呆在這裡吧。原本這一次我們兵不血刃的進入到平城,是占了先機的。可是這般等待下去,豈不是給了吉州軍調兵遣將的時間,如此先機儘失,一旦等到吉州軍的援軍到了,想要攻下錦城就更是不可能之事了。”王鐘大聲的提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