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站這裡彆動!我馬上回來!聽懂了沒!”
瘦老頭雙手縮在袖子裡,口中嘟嘟囔囔的自言自語,根本聽不清說什麼。
時間不等人,我趕緊往湖邊兒跑。
由於沒路燈,很黑,我看到胖老頭在湖中胡亂的撲騰,他也不知道喊救命,眼看著人就要沉下去了。
慌亂之間我也顧不上脫衣服,直接跳進了冰冷的湖水中,快速朝對方遊去。
不曾想我剛接近,他便一把樓住了我脖子!
我沒防備,這導致我嗆了一大口水。
費了老大勁兒才掙脫開,隨即繞到他背後,我托著人奮力向岸邊遊。
如果我還是兩年前水性,估計會被他拖累到淹死。
上了岸,胖老頭躺地上一連吐了好幾口湖水。
又過了幾分鐘,看他原本蒼白的臉上有了幾分血色,我這才鬆了口氣。
不是因為我心善,是因為我肯定不能這樣做。
相關刑法規定,教唆誘導他人自殺者是犯罪行為,如果被教唆者是具備完全行為能力的正常人,那視具體情況和產生的社會危害性,判處一到三年有期徒刑,如果對方不具備完全行為能力,比如是個傻子或者精神病,那就叫“間接正犯”,也會以故意殺人罪被重判,十年以上。
考慮到其中利害關係,我決定出手相救,相比胖老頭的命,當然我的命更寶貴,萬一之後浮屍被帽子發現,順藤摸瓜找到我了怎麼辦。
此刻胖老頭人已經緩過來了,他一直躺在地上大喘氣,我氣的踢了他一腳,大罵道:“老東西死了沒有!我他媽說水裡有吃的你就信?真是個xx!”
“你也彆怨我!你落到今天這個地步都是你自找的!看在舊武會裡那些熟人的麵子上我他媽留你一命已經算仁至義儘了!”
不知是不是聽懂了我的話,下一秒他突然哭了,眼角沾了兩滴眼淚。
我脫下自己衣裳用力擰乾,看他樣子冷笑道:“你是惡有惡報!以後就這麼活著吧!”
回憶那晚,柳穿魚搭過他們二人肩膀,所以我推測他們應該是被“拍花子”了。
拍花子使的藥也分很多種,常見的就是讓人腦子變癡傻,會不知不覺跟著陌生人走。
很多人小時候聽自己父母講的那些關於“拍肩膀”的故事,其實有很多都是真事兒,相信我,一些傳言並非空穴來風。
柳穿魚說二人以後恢複不了,估計是她的藥勁兒大,早在當初小狐狸昏迷那陣宋醫生就說過,自己這個師妹不光會武,還精通金石丹藥學和香道。
......
後半夜,碼頭。
我一個電話給了阿康,就是前幾天剛從監獄出來的那哥們,我讓他現在開車過來。
原地等了四十分鐘左右,阿康開著馬大超的破普桑趕來了,我向他介紹了胖瘦老頭的情況,並且做了交代。
“就這些了,都記住了沒。”
阿康猛吸一口煙,點頭:“風哥你放心,我都記住了。”
“嗯。”
看了眼胖瘦老頭,我又叮囑:“萬一路上有情況,不用跟我請示,你知道該怎麼做,快去快回,到了閬中直接把人扔到錦屏山下就行。”
“我身上就帶了這麼多,這是兩千,你拿著路上花銷用。”
說完,我用力拍了拍車頂。
阿康沒在說話,他收了錢彈飛煙頭,掛上檔調轉車頭便走了。
一直看著他們車消失在視線儘頭我才放下心,此時正值深夜,寒風刺骨,剛才下水撈人衣裳褲子濕了,剛才看路邊兒有家麵食店還亮著燈,我將車門鎖好後步行進了那家路邊店,
“老板晚上好,還有吃的沒。”我進店搓著手問。
“有,不過現在就西紅柿雞蛋手擀麵。”
“麵條行啊,我還不愛吃米飯,給整一碗,嗬嗬。”
這老板帶著副黑色方框眼鏡,看鏡片厚度估計度數不低,目測他三十五六歲樣子,個子不高,身材偏瘦。
這邊兒的碼頭不在旅遊區,晚上根本沒人,不知道他這家小店為什麼半夜還開著。
很快麵條端上來了,熱氣騰騰,量足,筋道。
我嘗了一口便知道這絕對是手工的,關鍵一碗才四塊錢。
看我吸溜麵條,他坐在廚房門口的椅子上守著火爐說:“哥們,我看你怎麼衣裳是濕的,你剛下水了?”
“嗨,彆提了,剛才沒看清腳下路,不小心踩空掉湖裡了!那水涼的差點沒把我凍死,這不看大哥你這店開著,所以想進來吃口熱食暖暖身子嘛。”我隨口說。
“這樣啊,那要不你快把衣裳脫了,放火上烤烤乾。”他好心衝我說。
“不用,我火力旺,衣裳過會兒就暖乾了。”
“對了大哥,都幾點了你還開著門,這附近晚上沒什麼人,你能賺到錢嗎?”
他笑道:“能賺,就是賺的少點兒,這段時間水上環衛隊整治湖麵垃圾,他們三點多鐘就上班兒,我主要做他們生意。”
“原來是這樣。”我繼續低頭吸麵。
一碗麵十分鐘乾完,我隨手扯了張餐巾紙擦嘴。
就這時,我偶然間看到這小吃店廚房的牆上掛著一張大尺寸畫,因為長期煙熏火燎,導致紙張顏色被熏成了焦黃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