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頭望著眼前雄偉的寫字樓,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腳上這雙破舊的白球鞋。
那一刻,我感覺自己和周圍環境格格不入,我不屬於這個圈子,我和這裡所有人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那年我揚名江湖,那年身家千萬,但我依然感覺到了自卑。
不是物質上的自卑,是我心底從小時候就帶著的自卑,因為家裡窮,因為學曆低,因為缺少愛,所以我自卑。
山間,田野,陰暗的角落,可能那裡才是我的世界。
我盯著手中燃燒的香煙,用力一彈,就看到通紅的火星點點飄散開了。
“算了,往事隨風。”
“我的北鼻,我走了。”
.....
西站,夜裡十點半。
一輛綠皮火車緩緩開往了寧東靈武方向,我上車前特意買了本故事會,現在磕著瓜子,躺在臥鋪二層看的津津有味。
那時候的故事會好看,什麼同事鄰居和上司,情啊偷啊和愛啊,發展到最後,都是男的殺女的,或者女的殺男的!我愛看這類都市故事。
“嘔!”
突然,一名中年男人跌跌撞撞走進來,對方張嘴就吐。
我收了書,皺眉看對方。
“嘔!”
隻見這中年男人雙手扶著膝蓋,低著頭,吐的滿車廂都是,一股酸味瞬間彌漫在了空氣中!他越吐越厲害,似乎連膽汁也吐出來了!
我捏著鼻子大聲喊乘務員:“喂!這裡有沒有人管啦!”
下一秒,這男的猛的抬頭,眼睛盯著我看!
隻見這人雙目通紅!那是不正常的紅!就跟過度衝血了一樣!
此外,他額頭上血管兒鼓了起來,血管裡似乎像有蟲子蠕動著一樣,十分嚇人。
“喂!警告你!你他媽的離我遠點啊!”我往後退了退,厲聲說。
不料,下一秒這人突然衝我笑了,他那笑容配上通紅的眼球,看起來極其詭異。
在然後,他慢慢轉過去身子,邁著僵硬的步子離開了臥鋪車廂,留下一地惡心的黃白色嘔吐物。
此時乘務員也趕了過來。
“不好意思先生,剛才那位乘客在彆的車廂也吐了不少,您不用下來,我們這就讓保潔過來打掃車廂!”
我皺眉問:“這人是不是有什麼病啊?”
乘務員搖頭說不清楚,在乘務員用對講機催促下,很快一名保潔大媽拿著掃把墩布來了,這保潔大姐很勤快,也不嫌臟,拿起墩布就開始拖地。
“啊!”
“這是什麼!”
保潔大媽突然尖叫出聲,我忙問怎麼了?
“蛇!”
“好像有小蛇!”
我下來後蹲下一看,就看到一灘嘔吐物中有許多細條狀蟲子,就跟剛出生的小蛇一樣聚集在一起,在黃白色的嘔吐物中蠕動。
我受不了,直接跑出了車廂。
“媽的,真惡心!這人是有什麼怪病啊?”我心想。
夜深了,玻璃外漆黑一片,不少人都靠著座位進入了夢鄉。
火車此時卡卡卡向前方開著,看到剛才那個中年男人在跌跌撞撞的往下一截車廂走。
我稍加思索,快步跟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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