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造訪的這名不速之客,蕉九爺,他說自己分不要,幫我們隻為了在死前開開眼,我有點不信。
和不熟悉的陌生人搭夥,是行當裡忌諱。
小萱擠眉弄眼,把頭當作沒看到,反倒是蕉九爺。
他笑著說:“小妮兒,你眼睛裡進蟲子了?老頭子我幫你吹一下?”
小萱立即繃住臉,不說話。
老人咧嘴一笑,他突然掏出出手電,對準遠處的草窩堆上晃了晃。
下一秒,草窩堆裡鑽出來一名背著包的年人。
這人麵無表情,耳朵上打著一排耳釘,這年頭男人打耳釘的都是潮流人,隻見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一步步向營地這裡走來。
“王老弟,你應該認識,我徒弟大楊。”
把頭起身笑著說:“知道,你們廣州幫的小天王楊政和。”
這年人抱拳彎腰,畢恭畢敬道:“北派銀狐,晚輩楊政和見禮。”
這人肯定是練家子,我注意到,他手指關節上有非常凸出的老繭。
這是拳繭,就像是手上長了四顆旺仔小饅頭。
魚哥打量他,他也時不時轉頭看魚哥一眼。
火堆燒的劈裡啪啦響,現在是晚上10點多,一行人圍著火堆喝水聊天,身後山裡偶爾傳來兩聲奇怪的動物叫聲。
蕉九爺放下手裡水杯,他看了眼時間道:“怕夜長夢多,王老弟,咱們早點開火做飯吧。”
把頭點頭。
下到盜洞,再次來到神道石像生那裡,蕉九爺臉色變的凝重起來,他指著這些石像生腳下位置說:“真正的墓道,就隱藏在這些石像生腳下,大楊,搬開它們。”
隻見這男的走來,他雙手環抱住石像生腰部,深呼吸一口,瞬間發力,手臂肌肉隆起,額頭上大血管兒隱現!竟然一點點,將石像抱離了地麵!挪到了神道間!
我看的眼都瞪直了。
這力氣也太大了!
這玩意,最少怕是得有四五百斤重!
這姓楊的深呼吸兩口,看向魚哥,指了指另外一尊同樣大小的石像。
不料,魚哥環抱雙手,麵無表情道:“我搬不動,你來。”
是啊,要我我也不搬,傻子才去搬,一腳踹倒就完事了。
這人花了十分鐘,搬開了間靠牆立著的四尊石像,此時,露出了地麵的青磚。
由於常年壓著重物,這一排老青磚看著陷下去了半公分。
我和豆芽仔帶好頭燈,立即配合動手,用撬棍撬開了這一排青磚。
“不對,墓道口呢?”
豆芽仔用手刨了土兩下問。
底下全是黃土,用手抓起一把看,黃土呈現一粒粒的狀態,形狀像是牛吃的飼料,靠近用鼻子聞,毫無味道。
這其實是一種防潮的夯土技術,發源地在大西北,之所以看著是一粒粒,是因為當初在粘土加了小顆粒的礫石。
我用鏟子向下深挖了兩鏟,發現土裡還夾雜著很多木頭棍。
木頭棍切割整齊,每一根長20多公分,很多都爛了,朽了。
“把頭,這是什麼東西?”
把頭皺眉道:“應該是木棍,加固夯土層用的,這些木棍相當於現在的鋼筋,都動手幫忙,深挖下去看看。”
挖了大概一個小時,鐺的一聲!鏟子打到了一塊巨大的青石板。
挪開石板,出現了一排向下延伸的,斜坡式台階。
下頭非常黑。
黑暗似乎連手電光都要吞噬。
豆芽仔想下去,蕉爺伸手攔住他說:“年輕人不要著急,這樓梯不是給活人走的,大楊,放你閨女下去看看。”
這人點頭。
他從包拿出個鐵盒,抽開鐵盒,盒裡竟然有一隻黑老鼠。
這老鼠毛發黑亮,脖子上帶著紅項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