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芽仔道:“這太高了,得有七米吧?周圍連個抓手的地方都沒有,怎麼上?”
我和魚哥同時看向阿春。
阿春後退兩步:“你兩看我乾什麼?我是人,又不是鳥,我沒長翅膀,飛不上去。”
“雲峰,你眼力好,仔細看看。”
我說好。
我眼神確實好,我平常能看清楚視力表最底層的正字,
目光微凝,眼睛死死盯著高處那像石敢當的東西。
“把頭,有字......是篆書字體。”
“篆書?是什麼字?”
我小聲說:“最後兩個字看不清楚,最上頭兩個字,應該寫的是“亡眠”。
上頭是白天,但在這近二十米的盜洞之下,可以說一片漆黑。
把頭打開頭燈,口輕聲道:“亡眠.......亡眠之地,亡人休息的地方嗎....”
“走吧,進去,雲峰你眼神好,你走前頭,斌你墊後,其他人走間,注意腳下,保持隊形。”
“知道了把頭。”
走到神道那裡,兩排石像生立在兩側。
石像生眼睛盯著我們,我和石像對視了幾秒,後背生起一絲寒意,它們好像是活人。
這其實是古代工匠的一種雕刻技法,不論你從哪個方向看,都會感覺石像生在看你,作用是為了嚇唬膽子小的盜墓賊,乾陵的神道石像生也是這樣式的,有機會可以去感受一下。
豆芽仔叼著煙吸了一口,他將煙吐到了其一尊石像生臉上,說道:“瞪我我也不怕你!要不是路太遠!我早把你背出去換錢了!”
魚哥蹬了豆芽仔一腳說:“古墓裡彆說廢話!當心墓主人鬼魂來找你!”
魚哥剛說完,從身後吹來一股風,風很冷,豆芽仔打了個寒顫,閉上了嘴。
有風,說明這座墓通著哪裡。
穿過長長的神道就是月台,然後是獻殿,上次我們隻走到獻殿便出去了。
月台普通人不能用,隻有身份極其尊貴的人才能用,這個月台是用層青磚搭成的角形。
把頭突然說:“雲峰,你用刀撬開兩塊磚看看。”
“這是砌死的啊,把頭,撬磚乾什麼?”
把頭皺眉說:“月台作用是祭祀,我怕裡頭可能藏著什麼祭或禱。”
我說好,當即蹲下,用鋒利的匕首順著磚縫撬。
“沒有啊把頭,沒東西。””
“再換個位置看看。”
我點頭,換到月台另一側,又用刀撬下了一塊青磚。
手電一照,我愣住了!
魚哥也看到了,他猛的將我拽了回來!
蛇。
月台底下,盤著一條紅彤彤的蛇!
把頭看到這東西十分吃驚,他後退兩步,大聲道:“都彆去動他!慢慢往後退!”
這蛇肯定是活的!但沒動,好像睡著了。
所有人全部退後,遠離了月台好幾米,把頭擦了擦汗說:“怎麼會有這種東西!這紅蛇叫古墓珊瑚蛇,有劇毒,我乾了一輩子了!隻見過兩次這東西,這是第三次見。”
因為蛇女的原因,我對這類東西不是太害怕了,不過,當聽到把頭說這紅蛇是古墓珊瑚蛇,我還是被嚇了一大跳。
我之前聽人說過,這是第一次見活物。
古墓珊瑚蛇,隻在風水極好的墓穴出現,有一種玄乎的說法,說這種紅蛇是借著古墓積攢的陰氣在修煉。
想了兩分鐘,我小聲道:“把頭,我剛才仔細想了想,如果我們把獨龍河劃進來,這地還真是個風水寶地。”
“接著說。”
我點頭道:“前繞大河,遠有朝案,左有高山攔護,右有峻嶺包抄,明堂開闊,土山蓋頂。把頭,我們想象一下,如果把封土堆的土山鏟平,這裡就是平頭龍的龍脈之地!”
我抬頭指了指墓頂,接著說道:“現在加上了這個大土山,就像是在墓穴正上方,扣了一個大烏龜殼,這又變成了龍龜之地!當年把墓選在這裡那人,絕對是高手。”
把頭聽的連連點頭,稱讚道:“我沒教你這些,這些你從哪學來的?”
我是從吳爺的筆記上學來的,那裡頭有幾十張穴位風水篇。
我們沒傷害那條蛇,雖然它有劇毒,但實際上,盜墓賊在古墓看到紅蛇是好事兒,因為這往往暗示著,墓裡有極其豐厚的陪葬品。
獻殿可以看作是一個單獨的耳室,除了頂部那些精美的彩繪磚雕外,沒什麼值錢東西,我們一行人打著手電筒穿過獻殿,出現在眼前的是左右兩條甬道,呈十字狀。
牆皮大量脫落,甬道地上的青石條斑駁不堪,我立即驚訝道:“墓道呢?”
豆芽仔說:“峰子,這不是墓道啊?兩條呢,跟十字路口一樣。”
“不是,芽仔,這不是墓道。”
“能直通主墓室的才叫墓道,這兩條是甬道,剛才石像生那裡是神道。”
豆芽仔著急了,大聲說:“怎麼這麼多道!還有沒有尿道!”
不知道我這麼比喻能不能理解。
神道是大官兒才能通行的專用馬路,甬道是高速上的輔路,墓道才是正兒經的高速公路。
如果走甬道,最多隻能走到“耳室”“側室”,它不通最重要的主墓室,雖不多見,但個彆大墓的甬道會有暗坑,連環翻板等防盜機關。
我們是專業的,怎麼會看不出來!
唯一的解釋,就是當時修建大墓的人,故意把墓道隱藏了起來!
你找不到墓道,就無法進到主墓室!隻能在大墓裡瞎轉悠!
從北宋開始,很多王陵都有用這個辦法,一直持續到清代期。當年考古隊挖明皇陵,就是死活找不到萬厲的墓道在哪兒!考古隊一連找了三天,最後是在牆上無意打了一個窟窿才找到墓道口,進去了主墓室。
把頭想了想說:“把短撬棍找出來,走兩步在牆上敲三下,都注意仔細聽回音。”
說乾就乾,我們兵分兩路,開始沿著甬道在牆上叮叮當當的敲。
還沒走多遠,忽然聽到豆芽仔大喊:“把頭!你們快過來看看!有發現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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