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風黃這兩天有什麼動靜,還在找你和嫂子?”我岔開話題問。
智元哥搓了搓臉,一臉不甘的說“金老二已經做穩了位置,而且把人手規模擴大了一倍不止,我還能聯係到幾個手下,他們告訴我,金老二在火車站,高速路口,商場,遊戲廳,菜市場等地都安排了人,還在找我。”
我臉色變的難看。
這是要趕儘殺絕啊。
“所以呢,你和嫂子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哎.....”他歎氣道“小霞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她經不起折騰,我打算這兩天想辦法把小霞送到棗莊,在那裡有我一個叔叔在,可以幫我照顧小霞。”
“你還是放不下嗎哥?”
“放下......”
他搖搖頭,“我可以放下銀川,但我放不下剛子和老宋的仇,此仇不報,我劉智元臥榻難眠。”
我皺眉道“你就沒有考慮過嫂子的想法?”
“我當然考慮過,小霞話不多,我怎麼會不知道她的心思,但不管怎麼說,隻要她離開銀川去了山東,那我就再無牽掛,可以放開手腳的去乾,就算失敗了,雖死無悔。”
“你呢雲峰,你接下來怎麼打算。”
“我.....我或許會進沙漠吧。”
“去沙漠乾什麼?”
我笑著說,那兒有我牽掛的人。
智元哥點點頭,“看來咱兩一樣,都有放不下但必須去做的事,你打算什麼時候離開,我有安排可以把小霞送回棗莊,如果你有需要的話可以捎你們一程。”
我問什麼安排,能躲過金老二?
智元哥笑道“之前我被金老二偷襲才那麼狼狽,你真當我在銀川十五年白混的啊,雲峰你太小看我了,道上還是有幾個兄弟願意幫我的,雖然殺不掉金老二,但銀川這麼大,送小霞和你們出去,這點兒還是有把握的。”
“你考慮考慮,如果打算離開蜘蛛巷就告訴我一聲,時間不要多久,最遲明天早上告訴我決定。”
我說好,我想想。
當天晚上,我聽到隔壁洞裡傳來爭吵聲,還不斷有摔東西的聲音,摔東西的聲音很大,兩口子吵架,小萱和豆芽仔靜若寒蟬不敢吭聲,廖伯醒了,他手腳被綁靠在牆上不住歎氣,說自己已經沒事兒了,讓我解開繩子。
或許他此刻是清醒的,但他眼底的豎線還在,誰知道他下一刻會不會突然被控製,吃一塹長一智,就像紅姐當初捅把頭。
所以,除非我找到了怎麼對付貓頭鷹女人的這種奇門手段,否則,還是先把他綁著吧,要不然我睡覺都不敢合眼。
就這麼過了一天時間,我接到了老電話,他告訴我已經下了火車到邯鄲了。
而我,也下了決定。
我告訴智元哥要走,要離開蜘蛛巷。
至於怎麼大搖大擺的走不被金老二注意到,智元哥的確有辦法,我小瞧他了。
就那兩天吧,有一隊戲班子住進了蜘蛛巷,這夥戲班子以前主要唱的是寧夏的青海平鉉,平鉉有一節目叫太平秧歌,唱這種戲主要是敲敲打打沿街轉一圈,祈禱一地來年風調雨順,算是一種地方民俗。
但也就是這兩年,太平秧歌越來越不受待見了,本地有些人更喜歡另外一種,“儺戲。”
而住進蜘蛛巷的那一隊人,就是來唱儺戲的,這是種什麼戲呢,要準確點說,那就是驅鬼祈福的戲。
儺戲發源於楚地,在春秋戰國時期最為盛興,傳承至今日已經隻剩兩派人馬了。
河北武安儺戲和東北儺戲。
而這夥戲班子領頭的大班頭,就是來自河北武安的峰峰和村一帶。
鬨了大笑話,謝起榕那兩天隻在晚上出沒,他翻垃圾桶找吃的,捉狗攆雞嚇唬老太太,在配上他那身行頭,大晚上的神出鬼沒嚇死個人,所以附近人一合計,知道在榆林正好有一夥跳儺戲的,不少人湊了點錢,就把戲班子請過來了。
就從蜘蛛巷這裡開始,一路唱到西塔寺附近,把那個“白無常”給驅趕走。
唱儺戲有幾個大部分組成,分彆是跨尿盆,吹狗螺,打死鬼。
尿盆裡有童子尿,相傳能避鬼,狗螺呢是一種河北的民俗樂器,因為吹起來像小狗哼哼,所以叫狗螺。
最後這個打死鬼最關鍵,要找人化好妝扮演死鬼,這種鬼妝不旦要畫,還要帶一種木頭做的黑臉麵具。
隻要帶上麵具混到戲班子裡,不管長春會還是金老二,扮成死鬼,就算我站在金老二麵前,他都認不出來。
到了西塔寺就離修理廠不遠,從那條小路能直接到國道上,不走高速。
到時候走國道,小霞嫂子回棗莊安心生小孩,我們就去阿拉善找把頭去了,神不知鬼不覺,還真得感謝精神病謝起榕。
現在嘛,收拾收拾,準備好東西。
靜等晚上。
唱大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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