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辰安在醫院住了幾天,閆熠除了被導演叫回去補拍鏡頭外,大多數時間都在醫院陪護,他現在恨不得把司辰安栓褲腰帶上,走哪兒帶到哪兒。
他今天補拍的鏡頭是錢謙被捕後,錢白去探望他,兩人隔著鐵窗打電話。
“我沒想到會是你。”
錢白坐在椅子上,看著麵前這個熟悉的陌生人,他有著和弟弟一樣的臉,卻是個不折不扣的惡魔。
說他是惡魔也不算,畢竟他殺的是個男女不分且對未成年下手的,十惡不赦的“淫魔。”
一時之間,他竟分不清到底誰才是邪惡的。
錢謙沒有說話,安靜地坐在椅子上,微微仰著頭,柔和的光線順著臉部輪廓描摹,冷峻的麵容被柔和的光線中和,恍惚間,錢白好像看到了那個陽光的青年。
“聽說你拒不認罪。”
“我沒罪。”錢謙收起下巴,直直地看著錢白,“有罪的是他,是不公正,是這個社會。”
“他已經受到懲罰了,你為什麼還是不願意走出來?”錢白心情複雜,十分悲痛,“為了一個人渣毀了自己,值得嗎?”
“懲罰?”錢白笑了起來,蒼白的臉上滿是瘋狂:“他坐了十年的牢,那十個人失去的一輩子!那十四個孩子失去了所有!你憑什麼說他受到了公正的懲罰?”
“按照法律規定……”
“彆他媽跟我講法律規定!”錢謙將電話放在一邊,胸膛劇烈起伏,良久,才冷靜下來,拿起電話:“錢白,你怎麼能確定,你所堅持的一切,都是正義的呢?”
“我……”
“你猶豫了。”錢謙露出一個得逞的笑容,坐直身體,“當你猶豫那一刻,你心裡的天平,已經失衡了。”
“不要用你的思維來評判我的行為,錢白,事情沒發生在你身上,你不會懂。”錢謙靠在椅子上,仰頭看著天花板,慢慢站起身,“我的人生,從那件事情發生起,就已經毀了。”
“小謙……”
錢白看著對麵空落落的椅子,枯坐良久……
“哢!”導演站起身,大笑著鼓掌:“好好好,拍的非常好,我宣布《失衡》,今天殺青了!感謝各位的努力……”
導演吧啦吧啦說了一大串,閆熠心不在焉地聽著,目光卻不斷流轉,終於在一個角落捕捉到一道身影。
閆熠撥開人群,一路小跑到司辰安身邊,“你怎麼來了?身體好了沒?”
司辰安將懷裡的花遞給閆熠,“恭喜你順利殺青。”
“謝謝。”閆熠接過花,張開雙臂抱著司辰安,“你能來就是送給我最好的禮物。”
“你早說嘛,快,把花還給我。”司辰安輕輕拍了拍閆熠的背,推了推他的肩:“有人看著呢。”
“哼,法律又沒規定大庭廣眾不能抱老婆。”
閆熠一邊說一邊鬆開司辰安,幽怨地看著導演。
“司總。”
“李導。”
兩人打過招呼後,司辰安詢問了閆熠在劇組的表現,並對李導的耐心指導表達了感謝,李導自然對閆熠一陣猛誇,兩人相談甚歡,最後約了一頓飯才結束交談。
卸完妝,換好衣服,閆熠上車後就鑽進司辰安懷裡,抱著他不撒手。
“這花好漂亮,花店裡也不常見。”閆熠捧著花,摸了摸花瓣,“回去找一個瓶子把花養起來,應該能養一段時間。”
“嗯,雨久花、鳶尾、夕霧草,都還不算難找。”司辰安推了推閆熠的腦袋,“起來,很重。”
“這是知識的重量。”閆熠得寸進尺地在他肩上蹭了蹭,“你什麼時候趁我不備去考了駕照?瞞得那麼深。”
“很久以前就有了,不過懶得開車而已。”司辰安曲起手指彈了彈閆熠的腦門,“腦袋空空。”
“哪裡空了?”閆熠坐起身,在司辰安臉上親了一口,“分明都是你。”
“唉唉唉唉,你們倆夠了!前麵還有人呢!單身狗的命不是命?”
忍不了忍不了,周成恨不得把後視鏡掰了扔閆熠臉上。
為什麼,全世界都在談戀愛,就她單身!她也想要甜甜的戀愛,嗚嗚嗚……
兩人先回了影視基地附近的酒店,剛進門,司辰安就被閆熠按在門板上親吻,這個吻算不上溫柔,甚至有些粗暴,閆熠固定住司辰安的後腦勺,在他口腔中不斷攫取掠奪,恨不得把人全部揉進骨血裡。
直到兩人的氣息都開始不穩,閆熠才放開他,抬手擦掉司辰安唇角的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