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麵意思。”黎知晚說。
她話音剛落,周庭的臉色變了又變,說“你考那麼高的分數,不去京大念書,能去哪兒?”
黎知晚平靜的說“隻要不是京北,我去哪裡都可以。”
周庭眸色暗了幾分,沒說話。
良久後,林莞穿著一身瀲灩的香檳色禮服,挽著周齊山一臉笑意的走過來,喚了聲他們的名字,然後說“晚晚,過一會兒你和阿庭跟著你周叔叔去給客人敬個酒。”
“媽,我沒喝過酒。”黎知晚輕聲說“還是讓周庭去敬酒吧,畢竟今天…也是他生日。”
林莞笑著說“少喝一點沒關係,你長大了,這些社交禮儀總是要學的。”
“去吧。”她催促黎知晚。
周齊山作為東道主,大致講了一些致謝自謙的話語,宴會上氣氛歡愉又熱鬨,沒有人記得原周家夫人在去年秋去世。
所有人虛以委蛇,慶賀周齊山得此美人,新婚燕爾。
或許連周齊山自己都忘了,原配發妻含辛茹苦,陪他風餐露宿二十幾年,卻死在了他誌滿意得的時刻。
錦繡前程,鵬程萬裡,往往伴隨著新人換舊人。
世間男子皆薄情,周齊山如此,黎術亦如此。
林莞和一些貴婦們在休閒區聊天,她和周庭跟在周齊山的身後。
周庭輕聲說“我以為你把我生日忘了。”
剛才聽到她和林莞的對話時,才知道她一直都記得,今天是自己生日。
黎知晚低頭沉默著。
十多年情誼,太多刻骨銘心的過去,不是她想忘就能忘得了的。
周庭似乎並不在意她的冷漠,又說道“我母親去世還不滿一年,可晚晚…你看看這宴廳內,誰還記得她?”
“如今大家隻記得林莞是周夫人。”
黎知晚端著酒杯的手輕輕顫了顫,抬頭看他。
入目是周庭落寞傷感的神情,沒有一分恨意。
周庭低頭回視她,唇角勾起一抹極淡的笑意,湊近在她耳邊低聲說“不過這樣也好,以後等他們都死了,你我還是一家人。”
黎知晚聽得臉色漸漸發白,本以為他或許已經釋懷,放下執念了。
沒想到他自始至終想的都是含垢忍辱,韜光養晦。
所以才選擇與林莞和周齊山好好相處,乖乖來參加升學宴。
又聽到他在耳邊說“晚晚,這世上薄情寡義之人都該死,你可千萬彆成為這樣的人。”
他剛說完,周齊山就朝後走了幾步,在他們麵前站定,笑著說“阿庭,你和晚晚去給張叔叔敬個酒。”
周庭笑了下,溫聲應道“好的,爸。”
周庭走在她前麵。
黎知晚壓住情緒,恭恭敬敬的敬了來人酒,正打算輕抿一口意思一下,酒杯卻被周庭拿過去一飲而儘。
周庭喝完那杯酒後,將她的空酒杯輕飄飄捏在手裡,笑說“張叔叔,我妹妹不會喝酒,我替她喝。”
被喚做張叔叔的中年男人,笑著給他把酒填滿,說“阿庭長大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