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庭按滅手機,淡淡道:“去西郊墓園,今天是我媽的忌日。”
“好…好的。”章鳴發動了車子。
下午五點,黑色的保時捷停在了江城的西郊墓園。
烏雲遮天,黑沉沉的雲層翻湧著,雨聲比中午還要大些。
周庭拿過章鳴遞的雨傘,捧著一束白色的百合花,緩步朝墓園裡走。
黑色的墓碑被雨水浸濕,連刻在上麵的字都越發地醒目。
他彎腰將花放在墓碑下方的石壁上,沉默了很久才說:“媽,這次我就不給您跪了。”
“等我做成想做的事後,再來給您下跪賠罪。”
“希望明年的今日,一切都塵埃落定。”
“到時候…我帶著晚晚一起來看您。”
他說完這句話後,蹲下身摸了摸墓碑上的照片,聲音帶著雨水的冰涼和濕意:“媽,周齊山背叛您,我真的…很恨他。”
“我本來也想逼著自己放下恨意,想為了晚晚去試著和林莞和解,可周齊山不給我這個機會。”
“周家在國外的生意本就是強弩之末,周齊山的商業規劃早已不適合如今的發展,是我創立了周氏製藥,並購了國外的公司,給了周家轉型的機遇。”
“如果沒有我,就沒有如今的周氏。”
“可周齊山竟然偷偷把自己的股份轉給了周子霖,還聯絡其他股東,想給周子霖鋪路,妄圖將周氏以後交到他手裡。”
“媽,是他自尋死路,不能怪我。”
“您彆怪我心狠。”
他說完後,伸手擦了擦照片上的雨水,輕聲說:“媽,我該走了。”
“明年,我帶著晚晚來看您。”
他站起身,佇立了幾秒後,緩緩離開了墓園,身影融入進江城綿綿雨霧裡。
上車後,章鳴在駕駛座認真的開車,雨刮器規律的轉動著。
周庭突然開口,聲音聽不出情緒來:“章鳴,你跟我多久了?”
“周總,我跟在您身邊有兩年半了。”章鳴回憶起那段日子,說道:“我當年還是個在國外勤工儉學的窮學生,沒畢業就有幸遇見您,一直給您在實驗室裡打下手,後來就成了您的助理。”
“怎麼了周總?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沒什麼,就想問問。”周庭看向窗外的雨水:“你家裡人在京北嗎?”
“不在。”章鳴停頓了下,才說:“我是青城人,我爸早年開貨車出了意外,去世了。後來我媽改嫁,她在新家庭裡生了個女兒,過的挺幸福的,我很少去打擾她。”
“嗯。”周庭聽出了他的悵然,但沒心思安慰他,隻是說:“以後有什麼計劃,要回青城嗎?”
“不回,就打算以後找個媳婦,在京北生活了。”
周庭從窗外回頭,看向駕駛座說:“我是問你對事業的規劃。”
“哦。”章鳴有些不好意思的撓頭,說:“就想一直跟著您,為您做事。”
周庭忽然笑了一下:“為什麼想一直跟著我?”
章鳴說:“我其實沒有什麼特彆大的理想。雖然學的化學專業,但天賦不及您萬分之一,學曆也就湊合,要不是您收留我,我可能最多就應聘個廠子上班了。”
“是您給了我機會,又給我這麼高的工資,所以…我什麼都不想,就想踏踏實實的跟著您。”
周庭失笑的問:“如果以後,有人給你更高的工資呢?”
“那我也不去。”章鳴滿是誠意的說:“您對我有知遇之恩,以後無論周氏怎麼樣,我都跟著您做事。”
周庭意味不明的問:“什麼都願意為我做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