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知晚輕聲開口:“秋雨,我——”
“晚晚。”她話都未曾說完,就被俞秋雨打斷:“但人是會變的,我理解你,求穩是人之常情。”
“畢竟你和顧禹謙在一起了,其實我也特彆希望…你能過得安穩幸福的。”
“但有時候,我也挺懷念以前的你。”
“好了。”俞秋雨看著她有些悲傷的神情,走近了抱住她:“晚晚,我還是想堅持自己想做的事,你也按自己的想法來,不需要向任何人和事妥協。”
黎知晚沉默著抱緊她。
那晚走出報社後,黎知晚本想順道送她回家,但她卻倔強的背著攝像包和電腦,朝她揮了揮手:“你快回家吧,這裡也不遠,我走走路,就當鍛煉了。”
黎知晚不想勉強她,也知道顧禹謙在車裡她會不自在,隻好落下車窗看她:“你記得回家給我發個消息。”
“放心吧,走了。”俞秋雨轉身瀟灑的朝後舉起手擺了幾下。
黎知晚望著她在夜裡裡漸漸遠去的背影。
孤寂又張揚,透露著骨子裡的堅定。
直至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夜色裡時,黎知晚才升上車窗。
一路上,顧禹謙在駕駛座開車,黎知晚安靜的靠在椅背上,轉頭望向窗外。
京北城華燈初上,一片繁榮盛景,可她卻莫名的孤獨。
顧禹謙察覺到她的落寞,柔聲問:“是不是工作累到了?”
“沒有。”黎知晚依舊看著窗外璀璨霓虹,沉默了幾秒,突然問他:“顧禹謙,你覺得這個世界需要真相嗎?”
顧禹謙單手放在方向盤上,平聲說:“想聽實話麼?”
“想聽。”
顧禹謙的聲音很溫和,但說出的話仍舊會讓人覺得冷漠:“弱者才需要真相。”
“可是晚晚,我不是弱者。”
所以他對真相不感興趣,也不需要真相。
黎知晚並沒有批判他的這種利己思維,因為這個世界上的大部分人都是如此。
自掃門前雪,是絕大多數人的思想。
她轉頭看著他冷峻的側臉,聲音很輕的說:“如果…我是弱者呢?”
前方正值紅燈,車子緩緩停下來,顧禹謙轉頭回視著她:“有我在,沒有人會把你當弱者。”
黎知晚笑了下,有些苦澀的說:“可是顧禹謙,這個世界不是所有人都像你,像沈彬一樣,含著金湯匙長大。”
“大部分普通人每天為生活奔波,甚至夾縫生存,他們的苦難無人知曉。”
顧禹謙有些無奈的說:“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晚晚,你口裡的那些普通人,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呢?”
黎知晚望著他漆黑的眸色,許久後緩緩道:“他們是千千萬萬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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