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點時,程予馨還沒有離開。
蘇家派人來傳話,說是有急事讓蘇書徽和顧禹謙回去一趟,還讓帶上程予馨一起。
顧禹謙原本是直接拒絕的,但蘇老爺子親自打電話過來訓了他一頓。
除夕是團圓夜,黎知晚並不想讓顧禹謙因為自己,一直和家裡人鬨矛盾,很體諒的和他說:“你外公就隻要你媽媽一個女兒,你除夕夜去陪陪他是應該的。”
她來回勸了許久,顧禹謙才答應去的。
最後他們離開後,顧明政安排了家裡的司機送她回聖和苑,臨走時喚住了她,送了她一本棋譜,溫和的說:“知晚,這本棋譜回去多看看,對你有用。”
黎知晚雖然不明白她的意思,但還是接過來,道謝道:“謝謝顧叔叔。”
顧明政站在她麵前,語氣說不出的謙遜有禮:“知晚,今天是叔叔阿姨招待不周,你彆往心裡去。”
“程予馨今天來,不是我們的意思,是禹謙外公的意思,你彆生你阿姨的氣,改天有機會,叔叔親自做一頓飯,給你賠罪。”
黎知晚聽到他帶著明顯的歉意,趕忙說:“沒…沒事的叔叔,我沒生氣,謝謝您的棋譜。”
顧明政看到她局促的樣子,笑了笑說:“知晚,你聰慧有餘,但魄力不足。”
“很多事情要將目光放長遠一些,你查的事情,遠不止於眼前。”
黎知晚聽到他的話一愣,表情僵滯的看向他。
顧明政淡淡的笑了笑,望著漫天風雪:“瑞雪兆豐年,明年是個好年。”
“知晚,今夜雪下的大,一個人要走穩了。”
那夜黎知晚和顧明政在顧家老宅分離。
顧家司機將她送回聖和苑,一路上她都盯著手中的棋譜,細細思索顧明政話中的深意,卻也沒想出所以然來。
到了聖和苑門口後,她下車給顧禹謙發了個消息,說她到了。
然後按滅手機,正準備朝前走時,後方一輛車燈倏然亮起,她擋著眼睛回頭,看到了沈彬從一輛銀黑色跑車下來。
車燈滅掉後,她放下手,看到他穿著一身黑色機車服,吊兒郎當的倚靠在車門上。
凜冬蕭寒,長風飛雪的除夕夜,世人都在慶祝著團圓,而他卻出現在這裡。
不等黎知晚開口問些什麼,沈彬就主動走過去,問:“謙哥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
黎知晚如實說:“他去蘇家了。”
沈彬輕輕的嗯了一聲。
黎知晚仰頭看他:“你怎麼過來了?找顧禹謙嗎?”
沈彬:“找你。”
黎知晚這時才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氣,輕蹙眉說:“你喝酒了?”
沈彬眼睫低垂,有雪花融進他睫毛上:“剛才等你的時候,喝了一點。”
黎知晚避開目光,後退了一步,問:“你為什麼來找我?”
“來給你送壓歲錢。”沈彬笑了笑,從衣服口袋裡拿出來一個厚厚的紅包:“知晚小朋友,新年快樂。”
黎知晚看著他眼裡的笑意,覺得他今日醉的不輕,看了那紅包一眼,說:“我這麼大人了,不需要壓歲錢。”
沈彬帶著醉意搖了搖頭,強勢的將紅包塞到她隨身帶的小包裡,說:“多大了,都得有。”
“以前沒有的,往後都會有。”
黎知晚抬眸看著他的眉眼,平時見他輕浮慣了,也不知道他今日是何用意,沉默了幾秒,問:“你之前說要贈我一個秘密?是什麼?”
沈彬側頭笑了下,恢複了往日那股浮浪勁,說:“黎知晚,你講一點道理好不好。”
“我是說你主動來找我,我就贈你一個秘密,但今天是我主動來找你的,算不得數。”
黎知晚聞言,也不打算強求,將包裡的紅包取出來,塞回他手裡,說:“那你彆說了。”
說完這句話後,她就轉身往聖和苑裡走,沈彬卻拉住她的手腕,將她拉了回來。
黎知晚看向他的手:“你乾什麼?”
沈彬說:“手張開。”
黎知晚不動。
他又說:“張開。”
黎知晚看了他一眼,將手心朝上攤開,問他:“你到底想乾什麼?”
她話音剛落,就見沈彬將跑車鑰匙放在她手心裡,語氣溫柔:“你現在開著這輛車,送我去江城的南寧舊巷,我就將秘密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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