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訊回來後的當晚,顧禹謙和黎知晚剛回到家中,遠在國外的許芷晴就打來了電話。
黎知晚洗了個手,接起電話。
她坐在臥室的沙發上,聽著許芷晴說了一會兒最近的境況。
許芷晴整個人的情緒和狀態比她料想的要好很多,對未來複明也抱有很大的信心,甚至還在說:“晚晚,即使我以後依然看不見,我還是會好好生活的。”
黎知晚嗯了一聲,靠在沙發上,仰頭望著頭頂明亮的吊燈:“我也會。”
兩人正聊時,顧禹謙已經洗完澡,安靜的坐在她身旁。
黎知晚順勢靠在他肩上。
那邊的許芷晴問:“你這幾天怎麼都不接我視頻?”
黎知晚抬手在側臉上摸了摸,前幾日的傷口還沒好,不想讓她擔心,隻好含糊的說:“…沒什麼,就是最近有點忙。”
許芷晴理解她的情緒,並未再繼續追問下去。
國內這些新聞,零零散散的在國外傳播起來。
她了解的不全麵,但也大致看到了她和沈彬多年前的遭遇。
她沉默了幾秒,柔聲說:“晚晚,彆太在意網上的輿論,他們那些人很多都是現實生活不如意,隔著屏幕在網上亂說,你讓顧禹謙安排律師起訴他們,肯定一告一個準。”
她邊說邊安慰她:“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你有顧禹謙撐腰呢,怕什麼?你就去告他們。”
黎知晚聽著她義憤填膺的那些話,笑了笑:“我知道,彆擔心。”
許芷晴又說了幾分鐘這個事,便轉移了話題:“沈彬…會判的很重嗎?”
網上的新聞真真假假,她也不知道該信什麼,但又實在擔憂,隻好問黎知晚:“他是不是…真的犯了很多罪?”
黎知晚不知道怎麼說這個事,便說道:“應該不會判太重。”
“七年前他救我…屬於正當防衛,雖然這幾年他可能做了一些觸碰法律邊緣的事,但如果程弘昌和宋婉的死,和他沒關係的話,他應該最後不會判太重。”
“這些都還在調查,包括秋雨的死,應該也會翻案重查。”
許芷晴聞言,重重歎了一口氣:“我其實挺想秋雨的,到現在都接受不了她死亡的事實,好像她還在我們身邊一樣。”
她說完這幾句話後,兩人隔著電話一起難過了很久。
顧禹謙默默的握住身旁人的手。
黎知晚靠在他懷裡,沉默了一會兒,聽到電話裡傳來琴音。
許芷晴也聽到了隔壁病房裡傳來彈奏鋼琴的樂聲,解釋道:“上周隔壁病房轉來了一個學音樂的,好像是因為跟朋友打球時,不小心小腿骨折了,剛做完手術,正在休養。”
“他家裡有錢,這家私人醫院就是他們家開的,他家裡人擔心他住的無聊,特意給他送了架鋼琴過來。”
“每天這個點都彈鋼琴,我都聽習慣了。”
黎知晚:“嗯。”
許芷晴看了看時間:“國內時間很晚了,早點休息吧晚晚,多注意身體。”
黎知晚:“好,你也早點休息。”
“嗯,放心吧,那我掛了。”
許芷晴掛斷電話後,慢慢摸索著在床頭櫃倒水,突然聽到幾聲敲門聲,準備去開門時,放水杯太急,盛滿熱水的杯子掉落在地上。
她來不及去撿,扶著牆壁慢慢走過去打開病房門。
迎麵傳來清亮的男音:“o!”
“o。”許芷晴眼前是無邊無際的漆黑,不知道來人是誰,聲音聽著也非常陌生,隻好問:“你是?”
對麵的男人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才放下手來:“你看不見嗎?”
許芷晴點了點頭,聽到他說:“我叫魏簫,就住在你隔壁病房。”
“我每天這個點會彈一會兒鋼琴,來是想問問會不會打擾到你?”
“不會。”許芷晴笑了笑:“挺好聽的,我這段時間失明,你彈的曲子挺助眠的。”
魏簫笑得溫柔:“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