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侯府倒是來人問了幾句,被我搪塞過去了,彆家我們都派人提前送過信,解釋了會想辦法從彆的地方調來布匹。”
李幼初聽到長安侯府的人來問,眉頭皺了起來,想起沈錦書的婚事,又想起上一世賞春會上,長安侯府裡有誰去了賞春會。
好像那個妾室當時便大搖大擺穿了江南水繡的浮光錦衣,在錦書麵前招搖嘚瑟,細細一沉思,便道“若是長安侯府的人再來問,想法子讓他們退掉。抽空去沈府給沈大姑娘和沈夫人各做幾身浮光錦衣,沈大姑娘那套,要繡她喜歡的石榴花。”
石榴多子多福,她今生一定要讓沈錦書脫離虎口,過上舒心日子。
楊掌櫃把她吩咐的事項,一一記在小冊子上,記完後,他忽地又想起一些事。
“姑娘,昨夜之事,有兩點,我始終不明白。”
“你說。”
“第一點,我們一共有三艘貨船,姑娘為什麼要沉掉兩艘?那可是兩船布料啊。”
李幼初聽到他問,低頭一笑,把她的計劃一字不落地講給楊掌櫃聽。
當時從江南走貨的時候,她寫信給父親,怕底下人為了節省貨船運費,將布匹都裝在一艘船上,船會超重,當時正逢銅河水災,萬一貪多翻了船,就得不償失了。
李幼初特意讓父親裝了三艘船,其實每艘隻裝了一半的布量,一是為了船身輕,走得穩,再是路途遙遠,布匹也需要透氣。
等臨到今安碼頭的時候,她安排如花帶人,將貨全移到了一艘貨船上,將其餘兩艘的船底鑿了洞,故意讓江世淳看著船沉到了水底。
要讓貨全數進江南水繡的庫房,同時又不惹人懷疑,那就得看似虧損比得到多。
如今李幼初的貨船沉了兩艘,誰又能想得到,裡麵其實空空如也呢。
一旁的水墨端上茶來之後,有些擔憂,“姑娘,你說,侯爺他們會不會懷疑我們?”
李幼初唇角一勾,無辜道,“關我們何事,我們的貨船一艘被江世淳劫了,兩艘沉入河中,前後虧損銀子共六十萬兩,我們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啊。”
楊掌櫃一聽,也有些佩服,姑娘此番是做給侯府看的,看似明麵上損失了六十萬,可實際非但分文未損失,還淨賺幾萬兩成衣銀子。
她才十六歲,手掌翻覆間,把侯府二爺送進了刑部,如此手段,東家知道了也該放心了。
接著,他又問,“那夜,江世淳劫走布匹之後,我們的人搶奪的時候,似乎還有兩路人馬,其中一路在我們搶奪的過程中加入了我們,幫了我們一把,還有一路,沒有阻攔,也沒有幫我們。依姑娘看,這幫人是敵是友?我們需要做些什麼嗎?”
三路人馬?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黃雀之後,還有鷹?
此事,有意思了。
李幼安知道憑她一己之力,恐不能將江世淳抓到刑部,即使她花重金買了一張官方河道圖,證據也不充足。
但那天夜裡,如花也參與這次行動,事後告訴她,明顯有人在偏幫她。
李幼初早就吩咐下去,江世淳搬貨時,她的人一個也不許攔著,都要裝作被蒙汗藥迷倒了。
可最開始發現江世淳試圖搶布匹時,有人試圖阻攔,後來不知為什麼又停止了阻攔,還在半路助她一臂之力。
等如花他們把布匹運走後,又引來漕運的人,當場抓了江世淳,還直言江世淳有同夥,已經提前把貨物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