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幼初輕輕點頭,“給你的。”
周長庚長這麼大,還沒見過有人這麼豪橫,用純金打造了一件金甲。
他從小長在宮室內,什麼好東西都見過,確實還沒有人一次性給過他,這麼貴重的一整件黃金甲。
最關鍵,他不缺銀子,他缺的是家,是被人關心的感覺。
他心底有種特彆的感受,眸子精亮,“這得好幾箱黃金融了,才能織出來吧。”
“沒多少,打仗的時候你把它穿在裡麵,這個能護你平安。”李幼初收回手。
周長庚覺得有些誇張,他一個將軍,還怕受傷嗎?
正要反駁用不上,李幼初道,“前些日子,你答應過我的,要好好穿著的。”
周長庚頓時有些尷尬,果然還是答應的太草率了。
他穿上這麼誇張的東西,讓他的士兵見了,該用什麼異樣的眼光瞧他。
可看著李幼初堅持的目光,他又拒絕不出口。
“我不想你有事,我想你平安回來。”
“我會回來。”周長庚頓了下,“這便算定情信物吧,你若答應我便穿。”
李幼初一愣,她隻是想救他。
自己是個成過親的女人,如何還能再二嫁他為妻?
周長庚是聖上麵前的紅人,國之棟梁,她這樣有汙點的女子,如何當得人家的正房奶奶,會令彆人嘲笑他的。
李幼初突然有些管不住自己的情緒,潮濕了眼睛。
周長庚見她如此,心裡急了,“你彆哭啊,不是,不願意就算了,我,我開玩笑的,我穿,我答應你。”
他就是見不得她受一點委屈。
李幼初是因為生離死彆,一時難受才沒管住眼淚。
隻有她知道,周長庚這一走,或許她便再也見不到他了。
李幼初抹乾眼淚,一雙眸子清亮,隻要他能活著,怎樣都好。
她笑起來,燦若牡丹,“你若回來。”
“什麼?”
“它算。”
定情信物又怎樣?還能比得過他的命珍貴嗎?
“當真?”
“比金還真。”
周長庚伸手,從脖子上解下一塊玉,一傾身,不由分說掛到了李幼初脖子上。
李幼初要去解,被他按住,“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如今我把她給了你,你好好戴著。就當它替我陪在你身邊。這樣,我知道你等著我,便會拚儘一切回來。”
李幼初的手,慢慢放下,重重點了點頭。
隻要他能回來。
十月,北風漸涼。
周長庚作為主帥,率軍北上。
眾人送行。
李幼初仔細看,前方將領的最後,有一個熟悉的身影。
居然是江世簡。
很顯然,江世簡也看到了她,向著她微微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