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昌縣縣學門口，一個五六歲的小姑娘穿著青色圓領青襴衫飛快的往前跑，旁邊跟著一個十歲左右同樣穿著的姑娘。
後麵是和她年齡相仿的男孩穿灰色的襴衫、身邊同樣跟著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手裡拿著一個灰色斜挎書包。
小姑娘跑兩步回頭、扯著嗓子大聲喊“哥哥、我們快點回家，娘親肯定做好飯菜等我們了。”
男孩和她有幾分相似的臉皺成一團，“你跑慢點、看著路。”
女孩不聽他，跑得飛快差點撞上旁人推過來的板車，被一個高大的男人一手抱住。
“楚叔叔？”
楚軒上下打量著她，“安然、你沒事吧？”
安之跑上來拉著她的手就開始打，“叫你不要亂跑，下次再亂跑我就告訴娘。”
安然收回小手，心虛的小聲喊“哥哥我錯了。”
楚軒最見不得她這個樣子，於是拉過她的手安慰、“好了，你下次不這樣你哥哥就不跟你娘親說了好不好？”
安然老實的做鵪鶉狀，生怕安之再罵她。
安之沒理會她的小動作，問“楚叔叔怎麼來了？”
楚軒笑得有些討好、“你舅舅今日當值不得空、聽說你們要回河水村、正好我要去辦事順道送你們回去。”
安之作揖“謝謝楚叔叔、麻煩您了。”
“不用不用、我們走吧。”
帶著幾人上了馬車、氣氛有一點點尷尬，楚軒咳兩嗓子問“對了，你們上學還習慣嗎？”
安之始終麵無表情，“還好”
安然就不一樣了，像個小畫眉一樣嘰嘰喳喳說自己讀書還認識了很多好朋友、自己還將吃的都分享給她們。
激動完又開始歎氣、“就是幾天才能見到娘親一次，我很想她的。”
兩人讀的是縣學、因那年開放女子讀書、印刷的書籍也很便宜、每個縣、鎮學都單獨開了女子學院，和男子略有不同，讀書也是分開的。
隻是很多重男輕女的家庭還是舍不得讓女子去讀書，所以女子班人數是男子班的三分之一。
更有一點，縣學是寄宿的、每五天才放一次假、所以剛入學的很多學子都不習慣，包括安然、背地裡也偷偷哭過幾次。
楚軒聽到這話笑笑、“其實可以不住書院、就是你們來回書院路程太長、要是在縣裡就會好些。”
一旁看書的安之黑色的眸子微動、抬頭臉上帶著淡淡的疏離，“不用了，我家沒多少錢、可能買不起縣裡的房子。”
楚軒感受到安之的疏遠、尷尬的抿唇，“也是、是我想得太簡單了。”
安然絲毫沒有察覺到氣氛不對，認真在想這個事情。
一本正經道，“我得回去跟娘親說說，要是沒錢就算了。”
她很喜歡和楚軒待在一起，喜歡被他舉高高喜歡跟他一起騎馬，和喜歡舅舅娘親一樣。
如果在縣裡，說不定也能經常看到他。
幾人走了一段距離，馬車突然停下，“怎麼回事？”
“楚哥，是河水村的張家娘子……”
一聽說是河水村的、安然就不屑的翻白眼、被安之瞪了一眼才老實。
自己低頭嘀嘀咕咕、“又是那個安心、真是討厭鬼。”
馬車夠大，又全是小孩，再坐兩個人都沒問題，楚軒隻能開口、“叫她們上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