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師徒同住縹緲峰,可是師徒有彆,並不在一處但是邱彥書住的地方離師傅的住宅並不近。再加上自從縹緲峰上迎來了它未來的女主人,以至於師傅曾經叮囑過他,無事不要打擾。
其實這樣的話師傅說的已經很委婉了,他也知道師傅更深層次的意思,師傅並不希望自己同那位師娘有過多的接觸。
他並不覺得是師傅不夠愛重那位師娘,相反的,師傅太過在乎,以至於才會心生警惕,防備著蘇梓汐身邊除卻她自己之外的所有人,哪怕是她自己的徒弟也不例外。
在離開崇明劍宗之前師傅好像不是這樣的,那個時候師傅在乎蘇梓汐是毋庸置疑的,可是在乎的更為含蓄,隱晦。
從什麼時候開始,師傅在乎到這樣明目張膽,不加以掩飾。
嫋嫋煙霧自不遠處而來,伴隨著陣陣苦澀的藥味兒。
讓邱彥書發散的思維漸漸回攏。
縹緲峰好像沒有過人煙,幾乎是不用猜,讓他下意識的覺得肯定和蘇梓汐有關係。
當看到他的小師妹手中拿著扇子在扇風的時候,邱彥書生出疑惑來“這是熬給誰的。”
“師娘的。”笛月看到邱彥書的時候還嚇了一跳,回答道“山上陰冷,師傅說師娘之前都是在有人煙之處居住,怕師娘畏寒。”
當聽到是師傅讓弄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邱彥書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都是能修行有修為的修士,他不覺得對方會因為沒有在山上居住過而真正生病或者是如何。
且不說她沒有虛弱至此單說她身為修士,區區寒涼又有何懼。
可是偏偏師傅對她處處體貼。
師傅會不知道蘇梓汐是修士不懼寒涼嗎?
當然知道。
可是她還是讓小師妹這樣做了,這樣近乎無條件的關懷體貼讓邱彥書覺得師傅有些陌生。
甚至是看著那沸騰的藥罐子覺得刺眼極了。
晚風吹拂著他的衣袍,端著承盤的手在漸漸收緊。望著近在咫尺的庭院他生出退卻之意,不願意涉足其中。
他回想起來剛才看著小師妹熬藥的時候。
“師兄,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純真的小女孩半蹲在地上仰著一張小臉望著自己。
他在崇明劍宗待了這麼些年,說真的,幾乎沒有怎麼下過縹緲峰,也沒有怎麼同女弟子接觸過。
記憶裡相處最多的那個女孩早就已經斑駁不堪,物是人非。
他本能的可以拒絕,可是對方並非旁人,而是他的同門師妹。
在他的默許下,笛月繼續道“這藥隻夠熬這一回。師兄幫我送去給師娘,我去一趟藥峰。”
說著就將手裡的扇子塞入邱彥書手中,提著衣裙就跑開,邊跑邊說“有勞師兄!”
以至於現在他手中端著承盤,站在這裡。
——
房間之中雲霧繚繞,熱氣緩緩上升,空氣中彌漫著花香味兒。蘇梓汐靠在池壁邊緣,頭微微往後仰雙眼緊閉,手死死的摳著池壁邊緣。
指甲也因此斷了幾根,有一指還因為傷及皮肉,鮮血流落在了池壁上。可是蘇梓汐像是無知無覺般緩緩沉入池水中,池水淹沒她的發頂。
過了好一會兒,蘇梓汐才從池水中猛然抬起頭來,水流自濕發上不斷往下蜿蜒,模糊了她的視線。
蘇梓汐抬手,將臉上的水珠抹去,劇烈的喘息著。
門在此刻被敲響,蘇梓汐聽見敲門聲,瞬間清醒了過來。
縹緲峰上就那麼幾個人,她與寧舒的房間也不過是隔了個房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