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向來不苟言笑就算是誇讚的言語也不曾有過多少,但是這並不是說寧舒待他苛責。
寧舒的性子就是這樣,不好不壞,不誇不貶。
此番也隻是因為知道邱彥書和雙身蛟蛇地差距在那裡,邱彥書本就進入瓶頸若她再加以苛責隻怕入了左。
極少數的勉勵顯得尤為可貴,邱彥書欣喜若狂,但是卻又在極力的抑製著那股歡喜勁兒,以免叫師傅看到覺得他輕狂經不住一點兒誇。
寧舒的心思並不在此處,她想到了那個被她留在安全地方的女子。
說實在的她並不放心將梓汐留在那裡,可是帶上梓汐又恐梓汐有危險,畢竟她是想磨礪邱彥書,必然是不會過多插手。
將梓汐留下不放在身邊她也不放心,可是相比較於她身邊,好像那裡更為安全。
隻是現在雙身蛟蛇逃竄,雖然她確信那個地方不會被找到,可是萬一呢?
人總是經不住念叨的,一路往那處趕,卻在經過一處洞府的時候猛然頓住。
空氣中浮動著的淺香以及那熟悉的氣息讓她不得不停下。握著霜寒的手有些濕濡,朝著那不甚清明的地界走去,看到了伏在地上生死不明的人。
“哐嘡。”
霜寒劍重重的砸在地上,劍修最為重要的便是手中之劍,可是此刻的寧舒什麼也顧不得。
“梓汐。”將地上的女子攙扶摟在懷中,看著女子麵如金紙,唇瓣的顏色極為淺淡恍若冬日裡的雪;而唇角蜿蜒的血卻又那樣的紅豔,刺痛了她的雙眸。
指腹按壓在女子的脈搏之上,內傷,靈台動蕩,氣息不穩。
幾乎是一下子寧舒就想到了雙身蛟蛇,慌不擇亂逃竄的妖魔遇到了來尋找她的梓汐,然後傷了她的梓汐逃離。
邱彥書將地上沾染了塵土的霜寒劍捧起,看著倒在那裡呼吸微弱的人,心像是被什麼東西驀然攥緊,反複揉搓著,難受至極。
他不曾見過這般虛弱的蘇梓汐,她好像永遠都是活潑而狡黠,機靈古怪,鬼心思多的數不儘。何曾見過她這般孱弱的時候,好像一陣風就能將她帶走。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腦子裡想著的不是從前的不好,而是那個小小一團跟在他身後叫著他‘彥書哥哥’的白團子。
他想他其實不是真的討厭,憎惡她的,他隻是……
過不去那個坎兒。
當意識到自己向前靠近她的時候,邱彥書猛然意識到了什麼,停在了原地。
視線從宛如琉璃般脆弱的蘇梓汐身上移開,他不知道師傅有沒有注意到,師傅那般著急應該沒有吧。
不然,隻怕是日後更是說不清了。
將手中的霜寒劍奉上“師傅。”
看著服下丹藥呼吸漸緩的人那顆懸著心終於鬆懈了下來,感受身後落在梓汐身上的視線,如月色下的水寂寥而平靜;如三月的風溫柔而纏綣。
呼吸漸漸地重了起來,想要去質問,可是……
不是在這個時候。
她的梓汐還傷著,她得帶梓汐離開。
看著掌心消失的冰冷,霜寒劍消失的無影無蹤,他連忙跟在師傅身後離開。
整個城主府底下都是雙身蛟蛇藏匿著的洞穴,城主府有大型法陣加持守護一方城池,誰也沒有想到法陣會成為雙身蛟蛇地保護盾。
看著淪為廢墟,坍塌下去的城主府,好不容易蘇醒過來的城主臉色都白了。
他當時真的沒有想那麼多,他套那麼多的法陣隻是為了保護城中百姓,隔絕妖魔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