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頂寒風凜冽,吹起的飛雪隻停留了一瞬,尚未領略人間的浮華便消失不見。
放眼望去,青山好似到了垂暮之年,頭頂銀絲卻依舊矗立在天地間。
身下的雲海遮住了世人的眼睛,頓起扶搖之風,雲霧向上攀升,好似有遮天之誌,快到山頂的位置被清風吹散,功虧一簣。
知秋駐足半個時辰,並沒有澤水困的卦象,黑乎乎的旋渦也沒有出現。
圍著隱龍山脈飛了一圈,偶爾能見到翻騰的雲海,一切都顯得無比平靜。
半山腰有許多洞窟,裡麵隱藏著眾多本該死去的人,既有殺人不眨眼的暴徒,也有無惡不作的變態。
知秋現在沒空收拾他們,隨便挑選一個大搖大擺的潛入。
“你是誰?”
洞窟中的男人正在強迫彆人做著他喜歡的運動,被腳步聲打斷,既驚訝又不爽。
他的身材與牛靳彩不相上下,渾身鐵疙瘩般的肌肉,猛然抽出,將手中一絲不掛的女人扔到角落。
十幾個女人中大多神色呆滯,呼吸遲緩,四肢呈現怪異的扭曲,明顯被人打斷了手腳。
骨瘦嶙峋,滿身是傷,最可怕的傷口在兩腿之間,血肉模糊。
猩紅的血跡到處都是,與泥土混合成令人作嘔的顏色。
向裡麵看去,一堆枯骨連接著另一堆還未完全腐爛的屍骨,蒼蠅正在大快朵頤,上麵布滿蠕動的蛆蟲。
惡臭彌漫,不忍直視。
麵前男人袒露著他的槍,仿佛這是他的驕傲自信。
知秋麵無表情的盯著男人,兩指輕輕一彈,男人的驕傲毫無征兆的爆開了。
劇痛衝進他靈魂的那一刻,男人的臉上浮現出不敢置信表情。
沒來得及哀嚎,動作以及聲音被知秋封住。
他的記憶中除了惡臭,沒有太多有價值的東西。
“你們不要隨便亂走,就在這裡等著。”
洞口處布置防護法陣,丹藥修複著她們的身體與神誌。
乾坤戒裡沒有女人的衣服,隻能將絲綢與剪刀放在她們身邊。
知秋離去了很長時間,洞窟裡響起悲慘淒切的哭聲。
痛苦在劫後餘生的那一刻,像決堤的洪水吞噬了她們,卻又有人將她們拉上木筏,帶著她們順流而下。
哭聲停止了,洞窟裡又出現“噗噗噗”的聲音,好像是利器捅進肉裡的聲音。
知秋在附近的洞窟裡尋找有用的線索,隻增加了十幾段充滿背叛與惡毒的“人生經曆”。
為了不繼續添堵,知秋隱去氣息,緩緩下墜。
雲霧上層是由細小的水珠組成,穿過時感覺到潮濕與憋悶,下層是由毒瘴混合少許魔氣,夾雜多種毒氣組成。
即便不用解毒丹,它也無法穿透知秋的身體,跳動的丹焰在北冥州是無敵的存在,可以驅散這世間所有汙穢。
從上往下看,雲霧繚繞,人間仙境。
到了下麵,才知道什麼叫做荊棘密布,人間地獄。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四周充斥著一種常年不見天日的腐朽味道。
腐壞的植物、遍地可見的遺骸、酸臭的泥潭……
知秋經曆過這麼多險地,也不由微微點頭,這地方的殘敗凶殘程度應該能排進前二十。
剛踏出一步,傳來令人頭皮發麻的“嘶嘶”聲,左側的枯枝盤踞的劇毒花蛇快若閃電,直奔知秋的喉嚨。
知秋好像沒有看到,繼續大步向前。
半空飛舞的花蛇忽然頭一歪,掉到了地上,死了。
走了幾步,心間忽然傳來虎蛟的聲音,“浪費食物,撿起來,回頭烤給我吃。”
知秋微微一怔,將花蛇吸到手中,“你的口味越來越獨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