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病?”
朱標斜了一眼胡惟庸,玩味說道
“父皇方才重開風聞奏事,整肅吏治。”
“胡相卻在此時告病,難不成是對父皇重開風聞奏事心有不滿?”
“啊!”
“臣臣哪敢啊!”
“臣”
見胡惟庸滿臉惶恐,登時便又要下拜。
朱標輕笑一聲,將其攔下後,繼續說道
“父皇乃是明君,胡相又是我朝肱股之臣。”
“若對父皇重開風聞奏事有所不滿,大可直諫。”
“想必父皇看在胡相昔日功勞的份上,定然不會怪罪。”
“父皇,您說是吧。”
聽到朱標這話。
老朱腳步微頓,看向胡惟庸沉聲點頭道
“太子所言不錯。”
“惟庸啊,若是你覺得咱重開風聞奏事有所不妥,大可以直說。”
“何必鬨脾氣,說什麼告病歸家!”
儘管老朱麵容和煦,朱標更是滿臉的關切。
可此時胡惟庸卻感覺置身千年寒冰的冰窟一般。
每寸皮膚,此時都感受著前所未有的寒意。
每個毛孔,似乎都在訴說著此時的恐懼。
“陛下,臣”
“臣以為!”
當看到高啟、宋濂,以及所有官員,好似看熱鬨不嫌事大般,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
而老朱、朱標更是表情玩味。
等著自己發表關於重開風聞奏事的意見。
胡惟庸深吸口氣,努力平複心情道
“臣以為,開風聞奏事,乃明智之舉。”
“鳳陽一地,一百二十八名官員儘是貪墨不法、欺壓百姓之惡徒。”
“試問天下有多少郡縣,也如先前鳳陽一般?”
“重開風聞奏事,足見陛下聖明!”
胡惟庸說著,似乎很是敬佩一般,衝老朱恭敬叩首。
也是聽到胡惟庸吹噓老朱重開風聞奏事。
宋濂、高啟等人臉上雖有鄙夷,倒是也不意外。
胡惟庸素來擅長逢迎聖意。
若非如此,他也坐不上左丞相的位置。
旋即。
周圍官員也跟著胡惟庸,跪地高呼。
“陛下聖明!”
“陛下聖明~”
“隻不過陛下,臣胡惟庸還有一點擔憂!”
也是在眾人高呼聖明之時。
胡惟庸昂起腦袋,看向老朱正色說道
“風聞奏事,雖可依照傳聞彈劾官員。”
“然我大明以法立國,繩治官員,仍需查有實據。”
“臣胡惟庸,鬥膽懇求陛下。”
“處置官員之前,定要查有實據!”
此話一出。
上一秒還對胡惟庸阿諛奉承,尚有幾分鄙夷的宋濂、高啟等人。
此時竟滿是驚詫,有些茫然的看向胡惟庸。
誰也沒想到。
曆來逢迎聖意的胡惟庸。
此刻竟敢當著百官的麵,勸諫老朱。
誰也沒想到,胡惟庸竟敢如此勇猛,竟敢當著百官的麵,銳意直諫。
要知道,胡惟庸方才所言,幾乎是在說風聞奏事的弊端。
此話幾乎是在掃老朱的麵子。
周圍官員毫不懷疑。
接下來,老朱定然會發雷霆之怒,好生訓斥胡惟庸。
隻不過。
看著慷慨陳詞過後,將頭老老實實抵在地上的胡惟庸。
老朱、朱標對視一眼。
隨即。
朱標竟也順著胡惟庸的意思,衝老朱說道
“父皇,胡相所言極是。”
“風聞奏事雖可依照風聞流言,彈劾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