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奉天殿外。
早朝未開,百官頂著月色在殿外聚集。
隻不過今日的眾人卻不似往日那般喧鬨,所有人均是靜默無聲,顯然是各有心事。
“聽說了嗎?”
刑部尚書開濟走到詹同身旁,小聲問道。
而看到詹同隻是默默點頭卻不言語。
開濟環顧左右,愈發小聲說道
“太子殿下昨夜連夜送鄧氏出城,如此豈不是太過寬縱鄧氏,太縱容鄧家?”
“長此以往,勳貴將帥之家豈不愈發驕縱?”
“詹尚書,某願當庭彈劾,還望尚書大人能同奏”
見開濟越說越是激動,聲音也是逐漸提高。
詹同嚇得臉色慘白,忙將他拉到一旁,正色警告道
“開濟大人,您可消停些吧!”
“詹詹大人”
“皇家宗室的案件自有宗正院處理,關你刑部何事!”
“本官雖是刑部尚書,可也主管”
見開濟依舊一臉耿直,詹同狠狠剜了他一眼,愈發沒好氣道
“秦王寵妾滅妻本就是皇家醜聞,可你還敢拿到朝會上說?”
“此舉不是讓太子殿下難堪嗎?”
“這”
儘管詹同、開濟二人聲音很低。
可他們兩個一個吏部尚書、一個刑部尚書,不在殿門口靜候,卻跑到一旁說小話。
此舉也著實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伯溫,聽說了嗎?”
李善長雙眼始終看向奉天殿大門,目不斜視低聲詢問。
“秦王和鄧氏”
“自然是聽說了。”
“原來你劉基也是耳通八達之人,我還以為清高如你,不聞窗外事呢?”
“善長兄說笑了。”
劉伯溫看向李善長,意味深長說道
“若上麵有意讓在下知道,在下卻還佯裝不知,如此豈不是犯了忤逆大罪?”
“嗯?”
“百官覲見~”
不等李善長反應過來,太監劉和那中氣十足的聲音頓時響起。
隨著殿門緩緩打開,一眾官員陸續走入殿中。
“臣等拜見陛下,陛下萬歲~”
“臣等拜見太子殿下,殿下千歲~”
“諸卿請起。”
朱標沉聲開口“諸卿可有事奏?”
話音剛落,劉伯溫理了理袍服,手捧笏板當即出班
“臣劉基有奏!”
“準。”
“啟稟陛下、啟稟太子殿下。”
“秦王、晉王諸皇嗣前往鳳陽途中,行為雖有失當。”
“可還請陛下、殿下念在諸皇嗣年紀尚小,予以寬恕。”
“皇宮內情,誠意伯可是聽到什麼了?”
聽到這話,不少官員瞬間惶恐了起來。
哪怕曆朝曆代,官員打探皇宮消息並不算罕見。
可這事兒一旦深究起來,那也是能砍頭的大罪。
此時奉天殿上。
不少官員都知道朱標昨夜鞭笞了朱樉,將朱樉打了個半死。
甚至有消息靈通的官員,在上朝之前還聽說朱樉、朱棡等皇嗣,昨夜在東宮門外跪了一宿。
見眼前的朱標麵色微沉,似乎有意清查皇宮內情泄露的事情。
不過官員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隻希望劉伯溫能妥善回話,千萬彆扯出什麼皇宮內情。
“臣劉基聽聞,昨夜殿下召秦王殿下入宮,嚴刑鞭笞。”
“臣劉基還聽說,殿下命前往鳳陽的一眾皇嗣,於東宮門外罰跪。”
“臣以為,殿下懲治過嚴,還請殿下念及諸皇嗣年紀尚輕,饒恕其鳳陽之過。”
“誠意伯消息當真靈通。”
朱標緩步走下玉階,看著愈發惶恐的百官,隨意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