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雖知朱標對倭國無甚好感。
可他們卻也沒想到,朱標對這些倭寇竟是如此恨之入骨。
兩軍對戰不以戰勝為功,反而依據斬殺敵首論功行賞。
此道令旨足以看出,朱標要的不是肅清東南沿海。
朱標實際上要的,乃是屠滅海上所有倭人。
畢竟隻求殺敵不計勝負的將令,隻在中原動蕩,諸方勢力混戰之時才出現過。
老朱為了防止兵卒殺良冒功,也為給手下紅軍留一個王者之師的好名聲,所以自打占領南京,進位吳王以後,便從未再下過此等幾將令。
而如今朱標重啟亂世將令,足見朱標對那些倭寇是何等恨之入骨。
“一名倭寇首級,等三賊首。麾下那些兒郎看見倭人的腦袋,豈不跟看見寶貝一樣!”
湯和輕笑一句,緊接著似想到了什麼,衝朱標繼續問道
“隻是殿下,那些個海寇是否也一並剿滅?”
“一並剿滅!”朱標微微頷首,衝湯和嚴肅說道“海上那些個海寇早為張士誠、陳友諒殘部,兵敗之後他們不願歸降。父皇念忠心,準其盤踞海上。許他們隻要不踏足大明領土,便不征討他們。”
“可父皇恩旨,絕不是他們劫掠大明沿海的依仗。”
“此次!”
“海寇亦不能容!”
朱標厭惡他們辜負老朱的恩旨,朱標對他們自輕自賤,與倭國畜生為伍更是心生鄙夷。
因此這些個海寇,此次同樣不容饒恕。
“吩咐下去,斬下倭寇頭顱後,砍斷其左腳拇指,塞在首級嘴中。”
“一人頭一腳趾,算三名賊首之功!”
“是!”
明白朱標這是防止屬下士卒殺良冒功,湯和恭敬拱手後便也告辭。
見朱標無甚交代,其餘四人也紛紛告辭。
隻不過走出太子東宮,連同湯和在內的五個人,臉上神情卻是各不相同。
“伯溫,你且等等我,給我出個主意”
看著快步朝宮外走去的劉伯溫,李善長因清點太子私產之事頭大,想要和他商量一番。
可聽到李善長的喊聲,劉伯溫腳步加快的同時,沒好氣道
“在下也是重任在肩,安能為善長兄出謀劃策?”
“也多虧了善長兄,在下此次才能攬下平定倭寇的美差,在下才能成就後世美名!”
聽到劉伯溫近乎是咬牙切齒,說出最後幾個字。
李善長知道劉伯溫的麻煩比他更棘手,旋即似故意賣弄般,緊緊跟在身後。
而看著爭鬥了一輩子的兩個人,老了老了卻還相互鬥嘴使壞。
湯和竟覺得有些好笑。
“湯伯”
“嗯?”
聽到常茂的聲音,湯和緩緩轉身。
“賢侄,怎麼了?”
“湯伯,侄兒請您求求殿下,讓侄兒隨您一同前往江浙殺倭吧。”
“我父開平王運氣不好,一輩子都沒趕上以斬敵首級論功行賞的好時候。”
“若是侄兒錯過此戰,將來地下遇到我爹,我爹還不把我腦袋敲碎?”
看著常茂那張很是憋屈的臉,湯和更覺一陣好笑。
他說的也對,若是常遇春還活著,聽說有斬敵首級論功行賞的好事,那肯定挨個找勳貴將帥說好話,請求領命。
畢竟常十萬那個殺才最不可能放過此等美差。
“賢侄,太子殿下雖未正式授你龍驤衛統帥一職,可你卻多次率領龍驤衛。”
“這份殊榮可不是誰都有的。”
“可是湯伯!”常茂一臉焦急,連忙說道“侄兒乃常家長子,更願馳騁沙場。”
“蠢材!”
不等常茂說完,湯和臉色一凝,怒聲斥道
“你爹的悍勇你應該學,可你爹那直腸子可千萬不能學!”
“如今的天下和我們那時不同,太子也與陛下不同。”
“你且老實待在太子身旁,將來少不了你馳騁疆場的時候。”
“可可是湯伯”
“我且問你!”見常茂還有猶豫,湯和表情鄭重,看向常茂嚴肅問道
“叩闕擊鼓的老婦蒙受何等冤屈可曾查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