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即便殿下看重永昌侯,可進位國公之事安能提前告知?”
“況且說到底藍玉也隻是臣子,他又安能於東宮換洗,安能著太子內袍、常服?”
“內外有彆,君臣有分,藍玉身為外臣於東宮換洗,此乃大不敬之罪!”
看著費成仁表情憎恨,剛出東宮便開始大放厥詞。
姚廣孝非但不以為意,心中甚至還多了幾分輕視。
實話說,朱標對藍玉的恩待的確過重。
東宮換洗,著儲君內袍也的確失了禮製。
可這費成仁方才當著朱標的麵閉口不言,剛出東宮卻又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樣。
姚廣孝又豈能不明白費成仁的小心思。
他無外乎是不想放棄剛猛直諫的美名,但是又不想惹得朱標不悅。
微微清了清嗓子後,姚廣孝溫聲寬慰道
“費尚書莫要小題大做,殿下與永昌侯不僅有姻親相連,更是君臣相知。”
“若按百姓之家,永昌侯的確是東宮的長輩。長輩在晚輩家中換洗,有何不妥?”
“天家、百姓自有分彆!”費成仁聲音愈隆,高聲反駁。
見他這副樣子,姚廣孝微微歎了口氣,緩緩道
“天家、百姓自有分彆,隻是永昌侯駐守高麗數月,一路疾馳隻想早些拜見殿下。”
“若此時大人已禮法體統進言,豈不是掃興?”
“況且大人方才也看到了,殿下對永昌侯何等親近?此份君臣之情,當與陛下、信國公、魏國公相同。”
“難不成陛下恩待兩位國公,大人也要出麵勸阻?”
“嗯”
被姚廣孝這麼一說,費成仁麵色尷尬,竟也不知如何開口反駁。
若真是老朱恩待徐達、湯和二人,即便有違禮製,可其他臣子誰敢多說半個字?
人家老兄弟們一起團聚,但凡文臣、言官多說什麼。
往小了說,那是不識時務,掃皇帝、國公的興。
往大了說,那是挑撥陛下與國公重臣之間的情誼。
想到這裡,費成仁一時無奈,隻得默默歎了口氣。
“隻可惜,陛下看重開國勳貴,太子重視永昌侯。”
“我等文臣,卻無一人能有此殊榮”
話未說完,費成仁當下便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就在他想著在說什麼,好找補一二的時候。
卻見姚廣孝毫不在意道
“陛下重視信國公、魏國公,乃兩位公爺素有戰功,又為人謙遜。”
“殿下看重永昌侯,無外乎也是如此。”
“功勞、人品足夠,自是能被天家看重。”
姚廣孝微微一頓,轉而衝費成仁饒有深意道“想必大人日後,定能有如此恩待。”
“姚大人說笑了。”
兩人隨意說著,便也走出了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