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傳統的老人節重陽節後,方自清卻纏綿病榻臥床不起,大約是癌症未愈病情反複之故。
老人家神誌恍惚之際,堅持要見孫子的生母韓璐璐一麵,方文山隻得硬著頭皮聯係她。
彼時程伯月夫妻倆正在大客廳裡陪同兒子津津有味的看動漫,璐璐的手機鈴聲響了很久也無人接聽。
“方總的電話你怎麼不接啊?“伯月詫異的瞥了妻子一眼說,”萬一公司裡有什麼緊急事情呢?”
見她冷漠執拗的對來電不理不睬,他隻得出於禮貌和好奇心替她接聽。
寥寥數語的擱下手機後,他對妻子商議說“方老爺子這回病的很重,會不會不行了?那年我在烏鎮他老太太的葬禮上遭遇他,就覺得他精神狀態不佳;真不是我咒他,畢竟上了年紀。撇開你和寒寒的親子關係不談,我們程方兩家好歹是世交,現在你又在方文山的公司上班,於公於私我們都該去探望一下。”
”親生的老娘與世長辭,這事換作誰,還會興高采烈精神百倍呢?“璐璐冷笑著向他開解道,”你也好久沒見老爺子了吧!他的身體硬朗著哩,因為他為人處世的心態極好!幾年前的癌症還沒把他拿下,斷斷續續的吃著藥,現在怎麼可能突然病入膏肓?中秋前我還有幸陪他喝過一次茶,恐怕你真是咒他,又或者他在彆有用心的裝病。”
“你們竟然一起喝過茶?怎麼從來沒聽你提過?”
“難道任何事情我都必須向你報備嗎?”
“那倒不至於。”程伯月聲音低沉的喃喃說,“不過他老人家的茶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喝到的,他身份貴重,平素結交的官場政要也未必有這份榮幸呢!”
韓璐璐平靜親切的臉上含著一絲意味深長的微笑而默不作聲。
“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旦夕禍福。你私下揣測人家裝病,多少有些不敬吧!咱們應該親眼目睹他再說。”程伯月說著,自沙發裡慵懶的起身。“這回無論如何我們得去探望他,我和兒子陪你一起去吧!”
她詫異的抬起頭來望著身材高大魁梧的丈夫說“有這個必要嗎?何必興師動眾呢?我悄摸的去方家走一趟就完了,回來我向你彙報情況。”
“不,很有必要!”他鄭重的拍一拍坐在沙發上的妻子纖弱的肩膀,“正好這兩天我休息,我們全家出動以示隆重,才顯得對他老人家的尊重呀!”
璐璐勉強笑了笑沒再爭辯。
方家位於天鵝湖酒店附近的老宅,色彩濃重的古典中式布置依舊,她最後一次冒然闖入,還是方文山為她出軌於程伯月而被父親施家法教訓的時候。
回憶往事,物是人非,韓璐璐不禁感慨萬千;屋子裡的陳設竟她產生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老保姆吳媽聽到悠揚的門鈴聲,從悠長的走廊儘頭走來開門時,望見韓璐璐和她身旁容貌酷似的父子倆不禁一愣,隨即恭順有禮的將他們讓進屋裡來。
“方總和太太都在書房裡,你們去那邊喝茶吧!”吳媽對璐璐微笑示意道,“廚房裡的爐灶上燉著鴿子湯,我得回去看火,就不奉陪了。”
恭謹的對這位資曆深厚的方家老保姆微笑回禮的點點頭,韓璐璐帶領著丈夫兒子躊躇滿誌而昂首挺胸的向書房裡走去。
方母張家霞無意間瞥見神采飛揚滿臉自信的韓璐璐時,依然露出厭煩嫌棄的神情,勉強的對隨後跟進來的程伯月冷淡的微笑著為他讓座,他們身體茁壯的滿地跑的兒子程玨則吸引了她關注的目光。
情不自禁的俯下身來伸手摸了摸虎頭虎腦的小男孩,她笑問道“喲,這是誰家的小朋友啊?”
臉蛋紅撲撲的程玨仰麵一本正經的回答她“我是程家的小孩兒。”
在場的眾人被天真可愛的孩子逗弄的忍俊不禁的笑起來,氛圍頓時變得輕鬆活躍起來。
連臥病在床的方自清也笑著勉強支撐著身體坐起來,傾聽著老伴兒和程玨的對話
“你叫什麼名字啊?”
“程玨。”玨哥兒鄭重其事吐詞清晰的說,“我爺爺說,兩塊玉合在一起就是玨,意思我是爸爸媽媽珠聯璧合生出來的孩子。他們都叫我玨哥兒,奶奶您也可以這麼叫我。”
“是嗎?那太好了!今年你多大啦?”
“還有一個月,我就滿四歲了。”程玨說著轉過身來向亭亭玉立的韓璐璐求證“是不是,媽媽?”
璐璐笑盈盈的驕矜的讚賞他道“對,你的記性真好!寶貝。”
程伯月落落大方的牽起兒子的小手來,將他帶到方父的病榻前介紹說“這是方爺爺。”
“爺爺好!”程玨聲音洪亮又親切甜蜜的對方自清打招呼。
“你好!”方父顯然非常喜愛這個開朗活潑健康有禮貌的孩子,他忽然想起什麼來,蹙著眉頭問老伴兒
“寒寒剛才還在旁邊玩耍著,一眨眼的工夫他跑哪兒去了?”
於是方母忙不迭的開始滿屋尋找孫子的蹤影。
韓璐璐此時此刻似乎預感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也明白了方父執意要她來家裡見麵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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