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奚起身，緩緩逼近漣九，質問道“我裝失憶一事，你和彆人說過嗎？”
“沒。”漣九站在原地，語氣依舊平淡，“因為沒有與你本人見麵，所以屬下未與任何人說過。”
“我的失憶與規則無關。”雲奚回答著。“我很好奇，你都能算到什麼？”
漣九想了想，“姻緣、名利、罪惡。”
接著他忽然看向雲奚，“屬下曾算過殿下與太子妃的姻緣，糾纏很深，姻緣線死死纏在一起，解不開。”
雲奚挑眉，解不開了嗎？“你挺厲害，但不要再窺視更多的東西了。”
“是規則不允許嗎？”
“對。”雲奚看向朝這邊跑來的星，然後歎了口氣，“下次再談‘規則’吧，有人來了。”
漣九看向身後，然後輕聲說著，“屬下算過自己的姻緣，命定之人就是他，而且會糾纏好幾世。”
聽漣九說的如此平淡，雲奚問道“你會不會覺得奇怪，在此之前你都不認識對方，但卻是提前給你決定好了。”
漣九搖頭，“既然是命定，那就證明我們一定會彼此相愛。這件事的因果是固定的，是因為相愛才能算到，而不是因為我算到才去愛他。”
“阿九！”星跑了過來，“我去宮裡還書了，結果他們說你來了太子府，早知道你要來，我就不去宮裡了，而是等你自己來拿。”
“你和太子妃聊了什麼？”星好奇地問著。
漣九抬手撫去星頭上的落葉，“在聊命定之人。”
“嗯？”星愣了一下，然後忍不住問道“上次我問你，你不說，但為何會與太子妃說？”
“因為與太子妃說不會影響因果，但與你說可能會使未發生之事產生變化。”
星皺著一張臉，“聽不懂。什麼影響因果？”
漣九歎氣，隨後抬手摸了摸星的腦袋，“聽不懂就算了，你隻需知道，這件事不能和你說就夠了。”
他比星大四歲，性格使然，不會一個勁地和星解釋什麼。而星也不是會追問的人，所以相處起來也不會讓他覺得難受。
“太子妃，你還想看關於風水的書嗎？”漣九問著，然後又補充了一句，“您應該對此有所了解，其實不看也會吧？”
雲奚笑而不語，朝漣九伸手。漣九從懷裡拿出書交給雲奚，然後說道“看來與太子妃之前所學有所不同？屬下還會帶來的。”
“屬下不能離開宮裡太久，屬下先行告退。”
入夜，尉遲君曜來到雲奚的房間，然後輕聲問著“漣九可有說什麼？”
“嗯？他沒和你說嗎？”雲奚有些疑惑，眼睛沒有離開書緩緩說著，“他說你我之間的緣分很深，生生世世糾纏不清。”
“他真這麼說？”尉遲君曜很高興，這麼說來，他與雲奚不止這一世在一起，在這之前還有在這之後也會在一起。
“嗯，他這麼說了。”雲奚瞟了尉遲君曜一眼，“我以為你是知道的。”
尉遲君曜笑著搖頭，“漣九這家夥很少會主動說什麼，除非他也有事要問你，才會說關於你的事，以此作為交換。”
說到這兒，尉遲君曜看向雲奚，“他問你什麼了？”
“好奇？”
雲奚低垂著頭看書，尉遲君曜看不到他的表情，沉默片刻後說道，“好奇是好奇，但你不願意說，我也不會追問。”
不會問嗎？雲奚想了想，雖說漣九不像是會告密的人，但不小心被尉遲君曜套話說漏嘴怎麼辦？為了以防萬一，還不如自己主動承認……
“也不是不能說。”雲奚合上書抬起頭，表情複雜地看著尉遲君曜，“他問我，為什麼要假裝失憶。”
尉遲君曜愣住了，直勾勾地看著雲奚，“你的意思是，你都想起來了？”
“想起來又有什麼用？我心悅的人亡了我的國，而我卻做不到恨他。”雲奚苦笑著，“阿曜哥哥，我也是前不久都想起來的，而想起來的同時，我也知道自己為何會忘掉了。”
“你拋下我離開了，隻留給我一個信物和承諾，然後說會回來找我。但是……你沒有說明確的時間。在你離開後，我大病了一場，為了不讓自己難過，我是主動忘記這一切的。”
“我，我很抱歉。”尉遲君曜慌了，“我的本意不是傷害你，隻是你的父親不同意你嫁給我，所以我才想了這麼一個辦法。”
兩個人沉默片刻後，尉遲君曜緩緩說道“如果你想離開的話，隨時都可以，我不會再這樣囚著你了。”
“你呢？你希望我離開嗎？”雲奚輕聲問著。
“不想，我希望你能留下來，雲奚，我願意以整個尉遲國作為聘禮求娶你。”尉遲君曜眼眶微紅。
雲奚抬手捧著尉遲君曜的臉，跟著哭了起來，“你哭什麼？我的阿曜哥哥不是愛哭的人，被人欺負也隻是咬牙忍著。”
尉遲君曜臉頰在雲奚手心蹭了蹭，“雲奚，我求你……留下來。”
“求”這個字略顯卑微，但雲奚發現自從軒認識他後，總會說這個字。他咬了咬唇，然後輕輕說道“阿曜哥哥，不要用‘求’這個字，我不喜歡。”
尉遲君曜沒有說話，哭了起來，“雲奚，我會幫助秦國複國，財力物力我都會出的……雲奚。”
“如果你能做到的話，我願意嫁給你。”雲奚輕聲說著，畢竟當時尉遲國派兵打秦國時，為了不讓雲奚生氣。尉遲君曜都是下令活捉，而且儘量不殺生。
這也就導致，兩國之間的矛盾很小，沒什麼大問題，所以虐不起來。
把人哄著睡下後，雲奚總覺得哪裡不對勁，為毛尉遲君曜比自己哭得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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