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蘭花看了看這老頭,想起了一段往事。
四十多年前,祖國還未解放,老畢太太還是一個初中生,當時的老畢太太年輕貌美,也是有人喜歡的,喜歡她的人就是眼前這位李興旺。
這小子人長的磕磣,個頭又矮,家裡又沒什麼錢,唯一的優點就是打小就很壯實。
照理說老畢太太是半拉眼珠都看不上他的,但是機緣巧合,有一次走在路上兩個小流氓調戲老畢太太。
那個時候老畢太太潑婦神爪還沒有練成,眼瞅著就要吃虧,是這小子衝出來英雄救美打跑了小流氓,那一刻老畢太太看著嘴角淌血的馬興旺不知道怎麼的一下子就覺得他一點也不醜,反而很英武,從此老畢太太和他之間的關係突飛猛進。
他們也曾一起牽手漫步在林蔭路下,也曾一起看夕陽,也曾一起在風中奔跑,也曾一起海誓山盟。
馬興旺對老畢太太是極好的,那真是捧在手心怕摔著,含在嘴裡怕化了,讓老畢太太渡過了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時光。
要是按照正常的曆史發展軌跡老畢太太八成會和這小子結婚,那當然就沒李銀川爺爺什麼事了,自然也就不會來東北安家。
沒想到這小子他老爹是國軍,隨著國軍的戰敗,這小子跟他老爹跑去了寶島,從此音信皆無。
想不到今天竟然能在這裡遇上。
當著自己兒子的麵,老畢太太也覺得叫旺仔有些叫的太親切了,趕忙改口道
“這是你旺叔,是我以前的好友!”
“旺叔……”
李長福拉著長音,對這個解釋不是太滿意。
這個名字聽起來關係就不一般啊,比如說年輕人要是叫自己李叔很正常,要是叫福叔那肯定是親近的了,這個老頭子跟自己老娘到底什麼關係?
不過這個時候老畢太太和馬興旺已經把他屏蔽了。
“蘭花啊,你怎麼來了墨西哥了!”
“我啊,大孫子在墨西哥讀書,我來墨西哥看看他順便旅旅遊,你呢?”
“那年我從老家走了之後,去了寶島,後來又輾轉去了智利,這些年在智利也打下了一份家業!”
說到這的時候這老頭有意無意的摸了摸自己手裡那最大的一個戒指,這個戒指戒麵是一塊綠意沁人的翡翠打造的,一看就價值不菲。
老畢太太眼前一亮,戒指不錯,一眼就喜歡上了。
老頭繼續說道
“這不最近在智利呆著沒啥事,我就來墨西哥溜達一圈散散心看看球賽,想不到竟然還能在有生之年碰見你!”
老頭馬興旺看向老畢太太的眼神灼灼,老畢太太老臉一紅。
“是啊,興旺,真的沒想到還能再遇見你!”
他鄉遇故知,老畢太太和馬興旺坐在一起聊上了天,本來李長福還想靠過來聽聽,被老畢太太攆走了。
“我跟你馬叔聊會天,你該乾嘛乾嘛去!”
而馬興旺的四個保鏢也讓他攆走了三個,就剩下一個叫天蛇的站在旁邊背對著他們,這留下一個是習慣使然,要不馬興旺覺得缺乏安全感。
而老畢太太覺得一個戴著墨鏡的黑西裝背對自己站在那也挺酷的。
一看到馬興旺,老畢太太就想起了當年他被馬興旺寵成小公主的年代,哪個少女不懷春,哪一個老太太沒有年輕貌美的時候啊?
是歲月給了她滿臉的橫肉,是歲月讓她的眼睛變的那麼凶,年輕的時候老畢太太的三角眼也是很有魅力的。
手裡的烤乳豬也被老畢太太不動聲色的放下了,順便找了餐巾紙擦了擦嘴,坐姿也從豪放的劈開腿的坐姿變成了兩條腿並攏斜斜的偏向了左側,那個四十年前優雅文靜的老畢太太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