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楚君王私下邀請各大世家家主於金風樓齊聚。
“我們若是派人參戰,可有什麼好處?”,燎火平原張家堡問。
蕭家主怒道“危臨於前,你還想著好處?”
張堡主不語,看著雲楚君王,等待他的回音。
君王嚴聲“世家隻要能保下這片土地,跟你們劃分這皇土又何妨?”
黃袍與眾人平視“相必各位家主清楚明知,孤想要的並非這亂世天下。”
眾人跪身,齊聲道“君上聖明。”
世家想要的無非是一個承諾。
一句能讓他們心甘情願為國獻身的承諾。
各地世家招兵買馬,準備前往隕星極地。
蕭晟與遲曜已到藥雪穀。
“我的眼睛…”,遲曜摘下白紗。
“藥五味,需清水一碗煎成半碗,倒入罐中嚴密封口,埋入地下三十三天取出,洗之及好。”,江雪聲寫下方子,徐聲道。
“這麼簡單?”,蕭晟問道。
“江神醫沒說錯,我的眼睛缺少地氣。”,遲曜沒想到自己會忽視如此明顯的問題。
經常隻望著高處,容易迷失自身。
江雪聲點頭,便讓藥童去煎藥了。
蕭晟將千祁國的事講述。
江雪聲冷然道“最近客棧的瘋言瘋語竟然是由他們傳出,我會稟告穀主帶隊前去。”
隕星極地的星幕下,秦鈺站在船上,劍指著一隊領頭,“告訴你們的帝君,犯隕星極地,死。”
秦鈺不在意雲楚國,隻在意她的故鄉。
血濺在清澈急湍的長河。
領頭的帶著僅剩幾人,拚命將滿載屍體的船劃回對岸。
秦鈺已身處草原中,默默地守著這片土地。
背瀾星,臨水月。
雲朧遠看天地成為少女的襯色,水霧裡尋不明花容神采。
秦浪想前去尋秦鈺,被雲朧攔下“我勸你最好彆去,你們欠秦鈺的就老老實實欠著吧,彆給孩子添事了。”
秦浪低聲“誰要添事…我是想給她道歉…”
自從荒毒境一事,秦浪就變了,腦中重複著秦鈺那句話,已是後悔莫及。
殺人親友如刮己肉。
雲朧挑眉,“怎麼…你這麼大年紀終於醒悟了?”
秦浪沒有回話,隻盯著少女滿是血的身影,流出一滴淚掛在作為父親的心上。
他在她們的人生中,隻是家主,未曾是夫君亦或父親。
他,確實錯了。
現在與她相見,不如獨自懷念。
晚風,將遠處的葉送到秦鈺的手中。
秦鈺坐下又吹起阿翹教的那首小調,調完又哼起了歌。
“臨葉尋聲千丈裡,何處是歸途,何處是家鄉。更落雪,一彆前去,一酒杯分南北方。孤愁侵鬢發,何處沉佳眠。攜手處,成消跡,望重逢日,舊誓相約進春風。最難忘——”
歌聲寄托在明月裡,在長河裡。
黃泉之上會不會有月亮?
長河會不會行穿過忘川?
秦鈺不知疲倦地吹著,小調悠揚在萬裡碧芳之上。
阿翹,會聽到嗎?
奈何橋上停留數月的魂影浮動。
相思之意隨著月光,順著河水,漂流進阿翹的靈魂裡。
魂影綽綽,浮到孟婆前。
一碗茶湯,洗不儘思念,帶入了輪回。
邊塞逐日建立起來,兵影沉在血裡,一船又一船的人,死在秦鈺的劍下,死在秦家眾人的劍下。
偷渡的老鼠隊長終於打算上報給那位帝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