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恍惚後,卿予收斂好心神。
早知道今日出門會遇到暴君,她定然要好好翻翻黃曆。
不過事已辦妥,她此時不走,還更待何時?
卿予朗聲道。
“下官還要去拜會朝中其他官員,就不打擾聖上與國公爺敘舊了。至於兩位國舅的銀票,還勞煩國公爺派人交到文淵閣即可。”
李皓宇不動聲色,算是默許。
卿予轉身往外走,剛一抬腳,隻覺得後頸一緊。
“朕開口說讓你走了嗎?”
李皓宇拎著卿予的衣領把人扯過來,一雙風流睥睨的眼睛,放肆的在她臉上流轉。
“聖上請放開臣!”
這個暴君,一見麵就上手,簡直越來越瘋了。而且剛才他明明點頭允她離開的。
要不是看在白國公才豪捐了一大筆銀子的份上,卿予此時就要忍不住掏打王鞭來揍他的乖孫。
“偏不放呢。”
李皓宇惡劣的勾起唇角,他一麵拽著卿予,一麵還悠悠閒閒的與外祖父說話。
白聞柳樂嗬嗬的望著這對兒拉拉扯扯的年輕人,順水推舟的說。
“好好好,老臣知道聖上一心為民,最是操勞。既然聖上與小林大人有事要議,就且回去吧。”
卿予急忙插嘴,“國公爺不是對下官說老來孤寂,無人作陪嗎?孝為天下先,聖上好不容易來一趟,自然應該多陪伴才是……”
“聒噪!朕與外祖父說話,哪裡輪得到你插嘴!”
李皓宇訓完卿予,就向白聞柳告辭,——
“那孫兒今日就先行告退,改日再來看望您老人家。”
說罷,他腳下生風,扯著踉踉蹌蹌的卿予,一路往白府門外去了。
而最讓卿予氣憤的是,白家國公爺那洪亮的聲音遠遠從身後傳來,“小林大人呀,有空記得多來府上,陪老頭兒下棋解悶。”
此時的白府門前,寬闊的直道中央,停了一輛由六匹汗血寶馬驅策的華貴馬車。
“上去!”
李皓宇拽著卿予來到馬車前,用眼神朝她示意。
“聖上,你與臣這樣拉拉扯扯,實在不成體統。”卿予不耐煩的說。
“體統?太子妃嫁人以後還惦記著朕的六哥,又成何體統?”
李皓宇冷哼了一聲,垮著的臭臉上,完全是一副記仇的樣子。
而他說出的話,更是不要臉,“愛卿,你若不上馬車,那朕就抱你上去。”
卿予真是要被他氣瘋了。
這青天白日,孤男寡女,共處一處密閉的車廂,她以後還怎麼見人?
再說那日在紫宸殿裡,她都把腦袋提在手上去羞辱他了,他怎麼還在惦記她呀?
而韓克奉一臉諂媚的笑容。他掀起車廂簾子,嘴上也不避諱了,“林娘娘,請吧。”
作為在東宮侍奉的老人,他是多麼巴不得這二位和好呀。
“呀!”
卿予驟然間發出一聲驚呼,原來李皓宇縱身躍上馬車的同時,也拽了她上去。
上去後,還直接拖她進了車廂深處。
“怎麼?還想弑君?”
李皓宇擒住卿予正在掏打王鞭的手,把臉湊到她的跟前。
他臉上是一抹促狹的笑,心底卻滿是苦澀。
若沒有那一日兩人在紫宸殿的對峙,此時,他本可以罵卿予毆打親夫。
可惜了,她心裡從來沒有他。
即便如此,他也沒打算放過她。
若放過了她,他的餘生該多麼寂寞呀!
那就一直糾纏下去,不死不休吧。
他徐徐的朝卿予伸出手去。
卿予發頂一鬆,青絲紛紛揚揚落下。
她不解的望向暴君。此時,李皓宇骨節修長的手裡,赫然握著她的發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