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皓宇悶悶的抱著卿予。
此時,他的酒已經醒了。可卻這樣的疲憊,虛弱,隻感受到深深的乏力。
“為什麼在東宮的時候,你不告訴我,你和麗雅第一次的見麵?”
“我沒有臉告訴你,我怕你嫌棄我。”
為了救他,克儉丟了半條命,半邊身子。
而沒有遇到麗雅,他會在無比屈辱的環境裡死去。
“予兒,你知道嗎?我常常做噩夢,就那樣赤身死在鬥獸場裡,……”
卿予出聲打斷他,“不會的,你沒有死,你好好兒的活著,如今還做了天溯的皇帝!”
“死不可怕,而比死更可怕,是我死了後,被人認了出來,那些人,把我的屍體送了回來。所有的百姓,士兵,將軍,大臣都認出了我。我丟儘了父皇,母後的臉。我丟儘了王朝的臉麵。”
卿予拍著他的背安慰他,“阿梧,都過去了。那隻是夢。”
“還有另外的噩夢,我怕自己給家族蒙羞。於是,我那一刀沒有紮進腿上的血管,我劃花了自己的臉。後來我流浪到了邊關,沒有人認識我了。我不是我了,那我是誰?”
他囁嚅著喉頭,嘴唇顫抖。
“那都是夢,是虛妄。你贏了,你趕走了北奴人,百姓過了安定的日子。因為你,王朝也獲得了安定。”
卿予不斷安撫著他,揚聲喊克奉去煎一杯安神茶來。
“予兒,我感激麗雅,欠她的這輩子也償還不了啦。可是我心裡的人,隻有你。”
“你原諒我吧。我們和好吧。隻有你回來了,我的苦日子才能到頭。”
他像個無助的孩子,賴著卿予。
“九哥哥,我們回不去了。”
卿予目光清白而堅定,“若那時候你沒有因為男人可笑的尊嚴而隱瞞這些往事。我是你的妻子,我們可以一起報答麗雅,補償麗雅。”
“夫妻應該同心一體,可你卻拋下了我,選了最窄的一條路,自己去走。”
“或許從那一刻開始,我們的結局就注定了。勞燕分飛,各走一邊。”
卿予取出懷裡的手絹,為他擦掉臉上狼藉的淚痕。
收起手絹後,
然後推開他,堅定的起身,“聖上,以後你多保重。臣會是這朝廷最忠心的臣子。僅此而已!”
“你究竟要我怎麼做,才會原諒我?”
李皓宇起身,固執的牽住卿予的手。
“我知道,你心裡介懷我當初廢你,可是,你明明知道,一切不是世人看到的那樣!”
卿予氣笑了,“不是世人看到得那樣,又是哪樣?你親手做的事,還不承認了。”
“太醫!”
“太醫!”
兩個人同時扭頭朝外麵喊道。
殿門“倏”的一聲打開了。
白發的,黑發的太醫都一溜小跑進到了兩人跟前。
不約而同的先是向皇帝行禮,然後麵麵相覷,不知道如何招呼卿予。
都是這個狗男人,置她於不堪的境地。要不是礙於身份,卿予恨不得幾把掐死他。
“給她看看!”
“給他看看!”
兩人相互指著對方,都覺得自己沒問題。
“聖上,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呀?”
“給朕的愛卿好好瞧瞧,腦子是不是被撞了!才多久的事兒,怎麼就不記得了。”
李皓宇一臉心疼的看著卿予,這一句話,卻惹得她直跳腳。
她指著李皓宇罵,“你才腦子被撞了。”
“林大人,讓老臣來為你把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