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看著坐在地上哭嚎的兩人，一點同情都沒有，隻有鄙夷。
五兩銀子確實不少，但一個家一年攢五兩綽綽有餘，尤其他們家目前就一個小閨女做不了什麼活計，其他人完全能下地乾活。
但他們家三個兒子全都是村裡無所事事的混混，尤其是老三，被李賴子婆娘寵的無法無天，看見人家小孩手裡有吃的，都會搶。
老大老二雖然不至於那麼不要臉，但整天遊手好閒，經常去縣裡溜達，不知道做什麼去。
唯一要乾活的就是老四這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家裡家外都是她忙活，八歲大的老五也要幫著姐姐乾活，完全就是把閨女當奴隸使喚。
看見爹娘坐在地上哭嚎，五個孩子沒一個上前。
兩個小的姑娘被言薏苡那手段給嚇唬住了，躲得遠遠的，沒人發現兩人偷看言薏苡時，眼中閃爍著崇拜的目光，仿佛她打敗的不是她們的爹娘，而是惡魔，而她是她們的英雄。
老三剛剛挨的那一腳現在還痛著，看見言薏苡跟看見鬼一樣，能躲多遠躲多遠。
老大老二袖手旁觀，仿佛是局外人一樣，沒看出對父母有什麼感情，所以剛剛他們被言薏苡教訓的時候，都沒想過出手幫忙。
李老頭等人看到這一幕，隻覺得老臉都丟儘了，不管是為了自己的老臉還是為了老二不被打斷腿從而賴上他們，他起身過來向言薏苡夫婦賠不是。
“顏氏，李瘸……李家後生，對不起，是我們沒有教好他們，以後我們一定會好好教，還請你們原諒他們一次。”
言薏苡勾唇一笑道“喲~李老頭，你覺得你一句輕飄飄的對不起值五兩銀子？嗬嗬，早乾嘛去了，現在才想起來教兒子兒媳。”
意思是她不原諒。
李老頭老臉一沉，沒想到自己拉下來給一個小輩道歉，她居然給臉不要臉？
“顏氏，是你一個人能打十個八個，但我可以請其他親戚來幫忙，我大媳婦家娘家叔伯幾十人，三媳婦家也有幾十人，你確定要跟我們為敵？”李老頭壓低聲音威脅道。
彆人聽不清他的話，但莘野聽到了，眸色一愣，思考著要不要晚上哄媳婦睡覺之後來把這老頭剁了。
言薏苡沒想到自己都露一手了，他居然還敢威脅自己，果然這老頭子也不是什麼好貨色，否則怎麼生養出那麼個玩意兒。
她故意提高聲音，確保不少村民能聽清楚“喲~一個當人公爹的，居然還要靠兩個兒媳婦娘家撐腰，我還頭一回聽說還有這麼團結友愛的趣事呢！
行啊！我倒要看看他們有多少人抗揍的。
你說的沒錯，我一個人能打十個八個，前提是對方也是練家子，對付你們一群莽夫，不得翻個十倍？
是不是這樣算？”
眾人聽到李老頭要兒媳婦回娘家搬救兵，頓時一片嘩然，李老大媳婦一臉錯愕，連一直躲在房間裡的李老三媳婦都忍不住探出頭看看此刻公爹的嘴臉。
言薏苡冷冷一笑“你二兒子家沒錢，你們老兩口沒點棺材本兒嗎？你舍不得出銀子，憑什麼要我虧損？
哦，對了，實在不行，你那二兒子和兒媳婦應該能賣五兩銀子，你可以帶他們去牙行問問。
我也是之前在衙門聽知縣大人說的，拐子賣人是犯法，父母賣子女不犯法，兒媳我就不懂了，但這是你和你二兒媳娘家應該解決的問題。”
其實，已經成婚並且分家的子女，父母不能明目張膽地賣人。
但一些女子，和離的女子會被賣給其他男人的事情，人家隻說是正常嫁娶，官府沒辦法管理，除非是賣給正規牙行，有了物證，官府才能辦理。
言薏苡就是欺負他們讀書少，不懂法，還搬出知縣大人當大旗，反正去問他，律法確實寫明父母賣子女不犯法。
她的話讓在場的村民都震驚不已，唯有村長讀過書，有見識知道她的話有假，但他沒敢拆穿，一是怕自己被她報複，二是想看看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他算是看明白了，顏氏此人有身手又有腦子，自己乾不過，還是少招惹為妙。而且，她也不是見著誰打誰，李賴子一家招惹上這位祖宗算他們倒黴。
而且，李賴子一家確實欠教訓，都要當爺爺奶奶的人了，還如此不著調，丟了大山村的臉。
“我沒錢！”一聽要動自己的棺材板，李老婆子當即蹦起來反駁，目光看向李賴子夫婦，目光很明顯，意思不言而喻。
李賴子對上他娘那憤怒與嫌棄的眼神，心裡一個咯噔，看向村長，也不假哭了，連忙問“村長，她說得是真的？我爹娘能賣了我？”
村長不點頭也不搖頭，回答“律法確實言明，父母有權賣子女，其他人都不行，爺爺奶奶叔叔嬸嬸都不行。”
他故意沒有正麵回答李賴子的話，言薏苡頗感意外，看了村長一眼，這老頭能處。
李賴子這時候腦子轉得的特彆快，爬起來道“我已經一把年紀，賣不了多少銀子，像我家老大老二年輕體壯，他們的價格應該不低吧？”
村長看了眼已經黑沉著臉的兩個年輕人，再看向李賴子時，心裡鄙夷不已“我又不是牙行的人，如何知道？”
嗬嗬，真當他家老大老二跟他一樣是一團爛泥？
李賴子大兒子和二兒子默契對視一眼，原本想拿出自己積蓄給父母的心，頓時冷了。
“大哥，我們走吧，沒必要再回來了。”
“嗯，晚上我們留下一兩銀子算是我們最後的仁慈，以後再相遇，他們是死是活都與我們無關。”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
兄弟倆的竊竊私語彆人沒聽到，但耳聰目明的莘野和言薏苡把他們的對話一字不落地聽進耳裡。
他們隻是說對父母如何，卻沒商量要對她動手。
言薏苡勾了勾唇，對他們兄弟倆有些刮目相看，等他們走了以後，估計就不會再見麵，隻要不招惹她，他也不和他們計較，畢竟此事和他們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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