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二人相對而坐卻各自無言。
一直到顧夫人開口說道，“你回來好幾日了，今日總算是願意來給我請個假，顧路南，你可真是我的好兒子。”
聽著顧夫人張口就是陰陽怪氣，顧路南語氣很是無奈道，“母親，你我何時說話如此的見外，兒子來給母親請安，不是應該的嗎？”
“當然是應該的，隻是你自回到顧家，滿心滿眼隻有曾蘇欣，這心裡還有自己的母親嗎？”
顧夫人望著自己十月懷胎生下的兒子，不由想起當年撫養他的艱辛。
如今兒子好不容易長大了，偏偏二人的心卻離遠了。
她撚著手帕擦拭眼角的淚水。
顧路南看著顧夫人暗自垂淚，一時心裡生出無限的心疼。
他起身來到顧夫人身邊坐下。
“母親，我知道自己讓你傷心了，這些年我出國留學沒有陪伴在你的身側。”
“清楚當年父親去世你撫養我的艱苦，隻是我已經長大了，許多事情有自己的想法，就比如在娶妻這件事情上。”
“我喜歡欣欣，想讓欣欣成為我的妻子。”
聽著顧路南提到曾蘇欣，顧夫人紅著眼眶微微皺眉。
“你是想要休妻？顧路南，你想要餘嫣兒成為棄婦，她現在剛失去孩子，你就迫不及待的讓她給曾蘇欣挪位置嗎？”
顧路南在顧夫人的心目中，一直是極為心軟的孩子。
要是路邊的狗受傷了。
他會出錢讓下人為狗救治。
平日裡遇到丫鬟下人受欺負，他同樣會站出來主持公道。
顧路南的這番話顧夫人多想起來，認為是顧路南想要休妻。
隻見顧路南忙搖頭說道，“沒，母親，我不是這個意思，以前我確實性子過於偏激，嫣兒的事情，終究是欣欣的錯。”
“可我相信欣欣不是故意的，我願意讓嫣兒一直當我的妻子，不過我希望她不要打擾到我和欣欣。”
他不由得想起如茉莉的阿枝，那樣的讓人生出憐愛之心，就像是清晨最為乾淨的露珠。
自己終究是對不起她。
顧夫人有些奇怪的看著顧路南，眼看著對方已經對阿枝改變看法。
她選擇趁熱打鐵的說道，“你也知道是曾蘇欣對不起餘嫣兒，那你就更應該清楚自己要如何彌補。”
“彌補？我該如何彌補她？”
顧路南的眼中帶著深深的不解。
顧夫人卻朝著他意味深長的說道，“失去一個孩子，你就再給她一個孩子，她已經嫁給你成為妻子，總不能讓人家一輩子孤獨終老。”
這真是把顧路南給驚住了。
他瞪大眼睛有些不知所措。
“不行，我已經和欣欣在一起，我不能再讓欣欣傷心了。”
聽著顧路南維護曾蘇欣，顧夫人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隻見她甩著手帕朝著顧路南說道，“她有什麼好傷心的？這最傷心的應該是餘嫣兒，好好的孩子被曾蘇欣給弄沒了。”
“曾蘇欣要真是懂事，她就該主動提出讓你給餘嫣兒一個孩子，還不能有半句怨言。”
顧夫人見兒子愣神沒有說話，很清楚對方是聽進去了。
她上前拉著顧路南的手繼續勸道，“兒啊，女人就是要有依靠，你和餘嫣兒已經有了第一次，為何不能有第二次？”
“曾蘇欣可以容忍你們的第一次，定然是不會介意你們的第二次。”
“沒事多去看看餘嫣兒，她剛失去唯一的孩子，表麵看起來沒有什麼，背地裡定然是非常傷心。”
這還是母子二人這幾年來，難得一次說著體己話。
隻是顧路南一直心不在焉的。
阿枝可沒有顧夫人說的很傷心。
每日躺在床上和秦素素聊天，吃好喝好不讓任何事情煩心。
入夜阿枝剛要準備睡覺，外麵就傳來翠喜興奮地聲音。
“少爺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嫣兒。”
沒想到顧路南連對阿枝的稱呼都變了。
阿枝撫摸著頭發輕輕挑眉。
很快顧路南就走進了房間，他看見阿枝時微微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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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剛流產的阿枝必定會憔悴，沒想到除了麵色有些蒼白虛弱，整個人卻增添了幾分弱柳扶風。
她披著頭發靠在床上，微微勾起唇角笑的矜持。
“夫君。”
一聲溫柔的夫君讓顧路南如沐春風。
他忍不住想起顧夫人說的話，讓自己再給對方一個孩子。
隻見他忙低下頭不敢看對方暴露在空中的肌膚。
翠喜站在顧路南的身後，正雙眼帶著癡迷的盯著顧路南。
阿枝朝著翠喜輕聲吩咐道，“翠喜，你去給夫君倒杯茶。”
“是，奴婢這就去。”
屋內隻剩下二人。
顧路南坐在床榻邊詢問道，“你身體好點了嗎？”
阿枝垂眸睫毛輕顫把手放在腹部，“好多了，隻是還有些不習慣，我是在四個月的時候我查出有孕，沒想到我與他這樣沒緣分。”
明明沒有述說自己的傷心委屈，可無端讓顧路南感到心疼。
他伸出手親自喂阿枝掖被子，看著阿枝白嫩的肌膚，還有那微微泛白的嘴唇。
他有些愧疚的說道，“對不起。”
“夫君為何要同我說對不起？”
“這件事情確實是欣欣的錯，隻是我沒有拉住她，同樣是有責任在裡麵，我才想要朝著你道歉。”
記憶裡原身被拋棄，更多的是被算計了。
顧路南在裡麵扮演的角色，無非是不相信原身，哪怕他給了原身很多錢，可是懷孕的原身哪裡護得住錢？
他其實知道女子在亂世不好活下去，可還是同意把原身給拋棄。
阿枝盯著眼前俊秀的男人。
顧路南是真的溫文爾雅，因為讀過書接受過西方教育，他待人很是溫和帶著善意。
這就是春芽和翠喜喜歡他的原因。
阿枝強壓下心裡的惡念朝著他溫柔一笑。
“沒事的，隻是緣分沒到。”
看著阿枝眼神中流露出的孤寂“
顧路南鬼使神差的握住她的手說道，“緣分會到的。”
門外翠喜靜靜看著二人相握的手，一時眼底的嫉妒快要蔓延而出。
阿枝自然注意到了門口的翠喜。
她轉而低頭回握著顧路南，聲音哽咽有幾分喜極而泣的感覺。
她很是激動的說道，“真的可以嗎？夫君願意接受我嗎？”
“嗯，隻要你好好養身子，我們還會有孩子的。”
這是顧路南對阿枝做出的承諾。
阿枝撲進顧路南的懷裡小聲抽泣道，“多謝夫君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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