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紓禾一進到這上房裡頭的時候她就發現了,這房間裡頭的擺放是有講究的。
雖然沒有聚靈陣,但是她仔細研究了一番之後得出結論,這好些擺件都是有聚靈效果的。
因此這房間裡頭的靈氣會比外頭濃鬱一些。
這種靈氣恰恰是一種用來修煉太少,卻能讓人凝神靜氣的睡個好覺的程度。
她暗自想著,這店家倒是有些巧思的。
原以為躺在床上很快就能入睡,可她翻來覆去了半天也沒睡著。
竟然矯情到認床了
她無奈的想著。
她記得,她在空山宗的那個大枕頭,是錦兒姐姐尋了某種草藥來填充的,她隻記得那清新的草木香,和淡淡的草藥味了。
具體是哪種草藥她確實不記得了。
她隻記得當時錦兒和她提這枕頭的時候,她正在埋頭乾飯。
一天的戰鬥疲憊不堪,上桌後便再也記不得其他的了。
此刻她怔怔的想著,下次得問清到底是什麼草藥,備一個在儲物戒裡頭才行!
幾次翻來覆去的折騰之下,她依然沒有睡意,最後索性一骨碌坐了起來,拿出那些符紙開始寫寫畫畫。
她手中攥著兩顆上品靈石,存放靈石的儲物袋也就在手邊,方便隨時取用。
紀紓禾也不知道現下大家都愛用哪種符篆,索性依著記憶中的符篆寫了個遍。
一遍又一遍的書寫,她對體內靈力的掌控又熟悉了幾分。
現在的她已經可以精確的知道一張符篆,需要調動體內多少靈力去書寫,才能達到最完美的狀態了。
一直寫到第三十四張符篆的時候,驀然之間鼻尖一熱,寫到一半的符紙上落上了一滴鮮紅的血跡,她手上動作沒有絲毫停頓。
這種感覺她太熟悉了。
她又流鼻血了。
這是精神力消耗過度的征兆。
她強撐著將那二階定身符寫完,她知道自己現階段的極限已經到了。
靈力可以通過靈石、丹藥等外物來補充,但是精神力卻是不行的。
消耗得過了,隻能等待時間緩衝和修複。
簡單來說,自帶cd時間帶冷卻的
最後一筆落定,符篆上金光閃爍,那一滴血跡慢慢被金光所吞噬,金色的光芒之中隱隱透露出了一抹鮮豔的華貴之色。
隻一瞬間,那金色泛紅的光芒消失不見。
一同消失的還有符紙上的那一滴血跡,那血跡竟是在金光閃爍的一瞬間內,被吸收的無影無蹤。
紀紓禾覺得神奇,撚起符篆反複觀察,確定這的的確確是一張二階的定身符無疑。
但是她又隱隱的感覺到,這張符可能和其他的不太一樣。
畢竟,這張吸血啊!
普通的符篆怎麼可能會吸血啊!
想不明白她也就不想了,索性撂下符筆和符水,一股腦兒的丟進了儲物戒之中,一翻身平躺著伸了個懶腰,眼睛一閉睡了過去。
隔壁房間的殷子歸卻是和自家五師弟嘮嗑了一晚上,他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家五師弟,師父新收的小師妹有多逆天,他們的小師妹有多可愛,順帶還炫耀起了從小師妹那兒分過來的那一袋贓物。
“師弟我跟你說!裡頭有好些煉器材料,我看著很不錯,我給你留著,回頭你再給我造一個法寶,你上次給我弄的那個雲火盾太好用了!”
“四師兄!你說我們家小師妹真的是癡傻的嗎?”
壽冉聽著自家四師兄描述的那些,他覺得匪夷所思。
殷子歸聽完不樂意了。
“不許你這麼說小師妹!我們家小師妹多可憐啊!你可不許再揭她短了!”
壽冉比他四師兄更加不樂意了。
“什麼叫我揭小師妹的短?!師父說小師妹不太聰明,大師兄說小師妹憨態可掬,三師兄說小師妹大智若愚,到了你這兒,直接告訴我小師妹有些癡愚。不都你說的嘛!怎麼現在變成我的不是了?變成我背鍋了呢??”
殷子歸被噎了。
好像確實是他說的的吧
但他哪裡又會承認啊。
“反正你就是嫉妒!嫉妒我有小師妹!”
壽冉隻覺的四師兄無比幼稚,直接掐斷了聯絡不做搭理。
“老五!!!”
徒留殷子歸一個人沒有卵用的咆哮
而在千裡之外的林子裡,壽冉沉默了。
這半年裡頭,他的幾位師兄已經向他提了不知道多少遍了,他對他那素未謀麵的小師妹也是充滿了好奇。
因為他實在是想不明白,一個癡兒是如何擁有那麼高的天賦的。
而且他也想不明白,小師妹的癡傻到底是哪種程度的癡傻呢?
該不會是他想的那種流著口水歪著腦袋,總是咧著嘴的那種吧
他很快搖頭否定了自己腦海中的畫麵。
因為那樣的人,是識海受損的。
識海受損會一定程度上影響行動能力,那自家小師妹必然不會像師兄們說的那般有天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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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通聯絡之後,他越發好奇了,也愈發感興趣了。
他可太想回去看一眼自家小師妹了。
隻可惜這任務接的不是時候,他要是早一點知道師父去一趟收徒大會,是要收徒弟的,是真會領個小師妹回來,那他是打死也不會出這趟門的!
他摩挲著手中的一支發簪坯子,那原本是他準備給小師妹打造的見麵禮。
隻是現在還沒有成型。
現下他也不準備再做什麼簪子了,畢竟小師妹才五歲的年紀,發簪對她來說還是太早了。
他收起簪子,琢磨著還是換成頭繩、頭花之類的吧,四五歲的小娃娃,帶著小頭繩,應當是很可愛的。
想著想著他的唇角就彎了。
自己終於不是這宗門之中最小的了。
他也是有師妹的人了!
思及此,他背著身上的劍重新去了林子裡頭,尋覓妖獸去了。
而在隔壁的隔壁住著的徒玉就沒那麼愜意了。
氣的一晚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最後起身打坐背誦了八百遍清心咒
次日清晨,三人圍坐在一起吃早飯的時候都沉默了。
殷子歸默默地啃了一口手中的包子,一臉難以置信。
因為他對麵的兩人,一個精神萎靡,一個眼下的烏青讓人無法忽視。
徒玉鼻子裡頭出著氣,冷哼著說道
“壞事做多了吧,夜裡良心不安睡不好覺了吧!”
紀紓禾吹了吹麵前的白粥,抿了一小口,有些燙嘴。
她看著徒玉眼下的那抹黑抹黑的烏青,以及那張和她差不多憔悴的臉,她沉默了。
畢竟趕狗莫入窮巷,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
她還是不刺激徒玉了吧,畢竟這廝是個瘋子啊
她懂,她懂的。
見紀紓禾隻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就垂著腦袋沉默的喝粥,徒玉就好似一拳打在了棉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