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妮又是說走就走。
從果木村到龍窩鄉90公裡,大多都是山路。
張哲翰正在發愁怎麼去的時候,曲比克剛主動把自己的車借給了寧妮,竟然是一輛東風猛士。
雖然是國產越野車,但東風猛士比很多進口越野車都貴,看來漆器老板不差錢啊。
在村口的一個小店,寧妮點了彝族的酸菜豆花湯、臘肉煮青菜和糍粑,張哲翰要了一大碗米線,兩人填飽肚子就上路了。
剛開始還是縣道,沒多久就變成了鄉道,接著就變成了滿是圪垃的山道。
寧妮開車,張哲翰被顛得七葷八素。
這麼難走的路,路上竟然還有好幾撥各式車輛組成的車隊。
“他們這是去哪兒?”張哲翰不解地問道。
“他們是去大風頂探險的,每年都有人死在山上。”寧妮說著,使勁把住方向盤。
“山上很好玩嗎?那麼多人往上跑。”
“我沒上去過,隻知道是國家級自然保護區,丹霞地貌。”
“那不就是野生動物和溶洞咯?”
“嗯,關鍵是旅遊設施很簡陋,老是山體滑坡。”
90公裡的路,竟然吭哧吭哧開了三個多小時,到龍窩鄉的時候已經是七點多。
去古佚村還有十幾公裡山路,晚上去拜訪老畢摩也不合適,看來隻能在鄉裡住一晚上了。
龍窩鄉隻有一家旅館,旅館前麵的開闊地停滿了車。
寧妮和張哲翰到前台的時候,服務員說隻剩下一間大床房了,寧妮趕忙掏出了身份證。
“要不你住吧,我去睡車上。”張哲翰拿著門禁卡,假惺惺地說。
寧妮根本就沒搭理他的假惺惺,拽著他的手就上了樓。
閨房你也去過了,還摟著人家的腰蹦了一晚上,這會兒裝紳士。
房間不大,隻有一張雙人床,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
顛簸了一路,也確實累了,兩人並排倒在床上,望著天花板。
“孤男寡女的,你就不怕我把持不住嗎?”張哲翰惴惴地說。
“我還怕我把持不住呢,你要害怕的話可以睡地下。”寧妮撇了撇嘴。
這台詞不對啊,那個俏臉緋紅的小姑娘呢?
張哲翰又感覺被鄙視了,又慫了回去。
剛想迷瞪一會兒,寧妮把他拽了起來“先去吃飯,餓著睡不著。”
張哲翰本來想說方便麵,沒敢說出口。
在寧氏千金麵前說那種垃圾食品,無異於找死。
“你換身衣服,再弄個帽子把臉遮一遮。”臨出門的時候,張哲翰說道。
“不用那麼麻煩吧?”
“你太漂亮了,特征太明顯,我再變臉也沒用,一看見你就全認出來了。”
寧妮聽話地進了洗手間,再出來的時候就像換了個人。
“唉,還是太漂亮了,真沒辦法。”張哲翰無奈地說。
漂亮女孩就是這樣,再這麼換衣服,也是把一種美麗變成另一種美麗。
街上有五六家餐館,按通常的經驗,人最多的最好吃。
但寧妮又怕鬨,所以就直接要了個包間。
服務員上了茶出去了,寧妮正在看菜單,張哲翰突然聽到有人在說英語。
他現在是山彌境,五感之力已非常人可比。
“吃啥?”寧妮問道。
“噓~~”張哲翰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閉目凝神。
是隔壁包間,五個人,說的是美式英語。
“你確定遺跡的入口就在山上?”
“是的,根據威廉教授的研究,遺跡的入口就在半山腰的一個溶洞裡。”
“什麼時候去?”
“明天早上六點出發。先去確定入口位置,再回來找麵具。”
聲音越來越小,聽不清楚了。
寧妮什麼也沒問,叫來服務員點菜。
點完菜回頭,張哲翰的椅子上已經沒人。
經曆了張哲翰各種匪夷所思,寧妮的驚嚇閾值已大大提高,對他身上的怪事已不再奇怪。
幾分鐘後,包間的門自己開了又關上,張哲翰出現在椅子上。
“你要再這樣裝神弄鬼,我……”寧妮舉起菜單要敲張哲翰的頭。
“噓~~”張哲翰抓住寧妮的小手,又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大家都是天行者,你能聽隔壁人說話,隔壁的人當然也能聽到你說。
寧妮會意地點了點頭,倆人開始胡扯八扯,打情罵俏,儘快吃完了飯。
出了餐館,張哲翰拉著寧妮進了對麵的巷子,把寧妮壁咚在牆上,觀察餐館出來的人。
“你乾嘛……你剛才乾嘛去了?”寧妮呼吸有些快,恢複小鳥依人狀。
“看隔壁那些人的長相去了。”張哲翰保持著壓力。
“那些人是什麼人?”
“極有可能是共祭會的人。”
“那……”
寧妮的聲音越來越小,頭越來越低,抵在張哲翰肩膀上。
原來神劇裡的套路這麼管用,張哲翰放肆地嗅著女孩頭發的芬芳。
就在寧妮有些發軟的時候,那幾個美國人吃完飯出來了。
張哲翰在心裡咒罵了一聲,挽著女孩的手,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