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我有什麼用,你爹還不是想揍就揍!”
嚴莊惡聲惡氣地說。
“他又……又打你了?”安慶緒撫摸著他的臉。
“不僅打我,高尚和李豬兒被打得更慘。”
“你好歹也是軍……軍師啊,怎麼一點麵子都不留。”
“我看你這個親兒子也好不到哪裡去。”
“你在說……說什麼嘛”
“高尚今天對我說,他聽見段氏吹枕頭風,讓你爹把小兒慶恩立為儲君,你爹竟然答應了,他這是準備廢長立幼啊!”
“那……那可怎麼辦啊!”
“如果他真的廢長立幼,你覺得你還有活路嗎?”
“彆說了!你……你就說怎麼辦吧,我……我全聽你的!”
“一不做二不休!”嚴莊做了一個割喉的手勢。
安慶緒沉默了半晌,畢竟是兒子殺老子,是大逆不道的“弑父”,而他本來就優柔寡斷。
嚴莊一把推開安慶緒,怒道“我就知道你是個沒用的東西,你就回去等死吧!”
安慶緒一呆,又撲上去摟住嚴莊的脖子,嗲聲說道“彆生氣嘛,人……人家膽小嘛,都聽你的!你準備怎麼做?”
嚴莊在安慶緒蒼白的臉上親了一下,柔聲說“這就對了,我都想好了,讓李豬兒動手,高尚協助,阿史那承慶控製衛隊。”
“什麼時候動手?”
“就這幾天,相機行事。”
“哦,對了,楊貴妃來範陽了,給……給了我這個。”安慶緒說著,拿出了木匣子。
“這個時候,她來做什麼?”嚴莊打開匣子,拿出瓷瓶,搖晃了一下,打開瓶塞聞了聞,又倒了一滴在手上,伸出舌頭舔了舔,動作和壺仙一模一樣。
“有……有什麼問題嗎?”
“天助我也!”嚴莊喜形於色,“這是一瓶光明水,專治眼疾,是按藥王孫思邈的《千金方》配製的,但這瓶光明水卻被動了手腳,表麵上很難看出來,但效果卻適得其反。”
“你是說……”
“不單我們想他死,連他的老情人也想他死。楊貴妃此來,要麼是楊國忠的意思,要麼就是皇帝的意思。你馬上回去,把這個匣子原封不動交上去!”
“然……然後呢?”
“他隻要一用,眼睛就會瞎,咱們就有機會下手。”
“人……人家……”
張哲翰在也受不了了,再聽下去就要吐了,一個瞬移從後牆出了四合院。
如果今天安慶緒回去,把眼藥水交給安祿山,就算他今天晚上眼瞎,安慶緒也不可能馬上就動手,動手時間大概率會在明天晚上。
也就是說,殺安祿山的劇情一直都在,眼藥水是觸發的關鍵。
午後,一隊騎兵從典客署出發,帶隊的是一名千牛衛。
千牛衛的懷裡抱著一柄尚方寶劍,騎兵隊的目標,是城外的三個大營,千牛衛要去傳達宣諭使大人的召見令。
按理說,宣諭使從來沒有向大營將軍越級直接下令的先例,但在節度使製度下,宣諭使是可以肆無忌憚的,想見誰就可以見誰。
第一個到的是崔乾佑,他的大營距離最近,他接到的命令是單獨向欽差述職,說明駐紮理由。
沒有誰看見可以先斬後奏的尚方寶劍敢說半個不字,更何況他隻是個四品武將。
崔乾佑用兵能力出眾,安史之亂爆發後,曾經在潼關連續大敗玄宗朝三大悍將高仙芝、封常鐮倉哥舒翰。他其實是安慶緒的人,張哲翰曾經也想過殺了他會不會影響劇情,但聽到嚴莊說阿史那承慶控製衛隊的時候,便再無顧忌。
典客署戒備森嚴,崔乾佑在進去之前被告知不允許攜帶武器,衛兵也隻能在外麵等候。
安慶緒在走之前吩咐他的衛隊完全聽從宣諭使大人的命令,他們現在執行的,就是宣諭使大人的命令。
一名千牛衛領著上了三樓,一進大廳,崔乾佑拱手施禮,就聽見宣諭使大喝一聲“跪下!”
按大唐的規製,地方官員麵見宣諭使的時候是不必下跪的,宣諭使現在喝令下跪,一定有什麼重要的事。
崔乾佑趕忙跪下,不敢抬頭,正要問問怎麼回事,卻又聽見宣諭使一聲大喝“拿下!”
崔乾佑有點懵,一點反抗的念頭都沒有,隻是覺得是不是搞錯了。
“臣冤枉!臣何罪之有?”崔乾佑大聲喊冤,卻發現自己已經被捆上了,而且捆他的不是一般的繩索,而是一條紅綾,不僅武功儘失,而且連蓄力都不行。
一個不到一尺高的三足銅壺從宣諭使身後飄了過來,壺蓋自動開啟,懸浮半空,壺口紅光四射,紅光之中,一個三寸來高的仙人自紅光中掠出,傲然拽立在壺蓋之上,紅袍鶴發,道骨仙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