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猴乃東勝神洲傲來國花果山石卵化生的。當時生出,即目運金光,射衝鬥府。始不介意,繼而成精,降龍伏虎,自削死籍。當有龍王、閻王啟奏。朕欲擒拿,是長庚星啟奏道‘三界之間,凡有九竅者,可以成仙。’朕即施教育賢,宣他上界,封為禦馬監弼馬溫官。那廝嫌惡官小,反了天宮。即差李天王與哪吒太子收降,又降詔撫安,宣至上界,就封他做個‘齊天大聖’,隻是有官無祿。他因沒事乾管理,東遊西蕩。朕又恐彆生事端,著他代管蟠桃園。他又不遵法律,將老樹大桃,儘行偷吃。及至設會,他乃無祿人員,不曾請他,他就設計賺哄赤腳大仙,卻自變他相貌入會,將仙肴仙酒儘偷吃了,又偷老君仙丹,又偷禦酒若乾,去與本山眾猴享樂。朕心為此煩惱,故調十萬天兵,天羅地網收伏。這一日不見回報,不知勝負如何。”
“玉帝”好不容易背完了一大段台詞,喘了口氣,最後加了一句“朕之愛女紫衣仙子亦被那妖猴擄走,至今下落不明。”
橘天羽早已看出張哲翰元氣大虧,卻沒想到是和紫衣仙女做了荒唐事,在她的認知裡,已經把紫衣仙女當成了天行者,隻當張哲翰又多了一位女朋友,心裡盤算出了副本怎麼保密,這件事無論如何不能讓橘千雪知道,否則憨萌女兒肯定炸鍋。
“陛下放心,紫衣仙子或與那孫悟空兩情相悅,不會有什麼危險。”橘天羽臉上不露聲色,轉頭對惠岸行者道“你可快下天宮,到花果山,打探軍情如何。如遇相敵,可就相助一功,務必據實回話。”
惠岸行者出場是迦葉劇本的要求,也是二郎神楊戩大戰孫大聖的必要鋪墊。惠岸行者整整衣裙,執一條鐵棍,架雲離闕,徑至山前,卻沒有看見玉帝說的將花果山圍得水泄不通的十萬天兵和天羅地網,鼻子裡聞到的全是烤糊的氣味,天羅地網早已是焦木廢墟,軍營大門隻剩下一個燒黑的木框。
惠岸叫道“嘿!那把營門的天丁,煩你傳報一聲,我乃李天王二太子木叉,南海觀音大徒弟惠岸,特來打探軍情。”
叫完覺得好像哪兒不對,整個天兵大營早已沒一個天丁,營門外站著的不是天丁,而是如假包換的天將,二十八宿中的亢宿星君。
此時東方才蒙蒙亮,惠岸隨亢宿星君進了大營,在一片殘存的黑炭中見到了四大天王和父親李天王。
跪拜完畢,李天王問道“孩子,你從哪兒來?”
惠岸道“愚男隨菩薩赴蟠桃會,菩薩見勝會荒涼,瑤池寂寞,引眾仙並愚男去見玉帝。玉帝備言父王等下界收伏妖猴,一日不見回報,勝負未知,菩薩因命愚男到此打聽虛實。”
李天王答道“昨日到此安營下寨,著九曜星挑戰,被那廝大弄神通,九曜星俱敗走。後為父帶著眾天將出戰,亦被那廝戰敗。”
惠岸呆了一下,這台詞不對啊,補問了一句“那十萬天兵呢?”
李天王黯然神傷,“我那十萬天兵,連同傲來國的數萬人馬,均被那廝屠戮殆儘,不剩一兵一卒。”
惠岸這才明白為什麼沒看見一個天兵,驚得不知道說什麼好,從來沒聽說過誰能憑借一己之力一個晚上屠殺十萬天兵。
正說話間,隻見轅門外天將來報“那大聖引紫衣仙子在外麵叫喊。”
四大天王與李天王正商議由誰出戰,木叉拱手道“父王,愚男蒙菩薩吩咐,下來打探消息,就說若遇戰時,可助一功。今不才願往,看他是怎麼個大聖!”
李天王道“孩兒,你隨菩薩修行這幾年,想必也有些神通,那妖猴著實厲害,萬萬不可輕敵。”
好一個木叉,雙手掄著鐵棍,束一束繡衣,跳出轅門,高叫“哪個是齊天大聖?”
大聖挺起如意棒,應聲道“老孫便是。你是甚人,輒敢問我?”
木叉道“吾乃李天王第二太子木叉,今在觀音菩薩寶座前為徒弟護教,法名惠岸是也。”
大聖道“你不在南海修行,卻來此見我乾嘛?”
木叉道“我蒙師父差來打探軍情,見你這般猖獗,特來擒你!”
大聖道“你敢說口出狂言!且休走!吃老孫這一棒!”
木叉全然不懼,使鐵棒劈手相迎。隻聽得“當”的一聲巨響,惠岸臂膊酸麻,不能迎敵,虛幌一棍,敗陣而走。
原版的劇情是大聖與惠岸戰至五六十合,沒想到又是一棒打完,還好,沒被一棒打飛。六耳獼猴剛進水簾洞的時候,張哲翰安排他做觀音菩薩的護衛,聽惠岸自報家門是觀音菩薩的大徒弟,所以悠著勁打,給菩薩留了麵子。
李天王大營門外,大小天將接住了太子,讓開大路,木叉徑入轅門,氣喘籲籲對托塔李天王說道“好大聖!好大聖!著實神通廣大!孩兒戰不過,又敗陣而來也!”
這結果早已在李天王意料之中,木叉是菩薩派來打探消息的,相當於欽差,這下有了理由,即命寫表求助,便差大力鬼王與木叉太子上天啟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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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當時不敢停留,闖出天羅地網,駕起瑞靄祥雲。須臾徑至通明殿下,見了四大天師,引至靈霄寶殿,呈上表章。
惠岸又見菩薩施禮,菩薩問道“你打探得如何?”
惠岸道“始領命到花果山,叫開天羅地網門,見了父親,道師父差命之意。父王道‘昨日與那猴王戰了一場,悉數戰敗,十萬天兵已被妖猴屠戮殆儘。’正講間,孫悟空又索戰,是弟子使鐵棍與他戰交戰,不能取勝,敗走回營。父親因此差大力鬼王同弟子上界求助。”
菩薩假意低頭思忖,在等玉帝接下來的台詞。她也沒想到,張哲翰和青檸竟然把十萬天兵都給刷沒了,擔心會不會影響劇情。
卻說玉帝拆開表章,見有求助之言,無奈地笑道“叵耐這個猴精,能有多大手段,就敢敵過十萬天兵!李天王又來求助,卻將哪路神兵助之?”
話音未落,觀音菩薩合掌啟奏“陛下且放寬心,貧僧推舉一神,可擒這猴。”
玉帝道“所舉者何神?”
菩薩道“乃陛下令甥顯聖二郎真君,現居灌洲灌江口,享受下方香火。他昔日曾力誅六怪,又有梅山兄弟與帳前一千二百草頭神,神通廣大。奈他隻是聽調不聽宣,陛下可降一道調兵旨意,著他助力,便可擒也。”
玉帝聞言,即傳調兵的旨意,就差大力鬼王前往灌江口調二郎神。
水簾洞裡,六耳獼猴和紫衣仙女緊緊擁抱在一起,淚流滿麵。宿命將至,生離死彆。
張哲翰最看不得人哭,尤其看不得女人哭,生怕兩人被愛情的力量蒙蔽改了劇情,撫慰道“好了,放心去吧,也不一定是訣彆。”
二人聞言,止住了悲戚,雙雙跪下,“求道長成全!”
金頂大仙是太上老君的紅人,既然能讓大雷音寺把一個天極境派到花果山來,自然也能改了他們的命運。
“你們倆當真願意做長久夫妻?”
六耳獼猴表情堅毅地說道“在天願為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
紫玉仙女信誓旦旦“海枯石爛,地老天荒。”
我信你個鬼,這句話是第幾次說了?你那麼濫情,怎麼可能海枯石爛。你看看你看看,看我的眼神又不對了吧?
張哲翰收斂了魅惑氣息,假意被感動,說道“既然如此,我就幫你們這個忙吧。”
苦命鴛鴦又雙雙磕頭,“道長大恩,來世結草銜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