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鶴唳計劃_天梯劫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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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鶴唳計劃(1 / 2)

西府兵的故事要從桓氏家族說起。

京口被稱為北府,荊襄在建康以西,被稱為西府。

70年前,“聞雞起舞”故事的主人公祖逖發動北伐,南中郎將王含受命去荊襄地區組建西府軍。

王含和族兄王敦都屬於琅琊王氏家族,他們在襄陽重整了西晉的軍隊係統,創建了東晉最初的軍事體製,以荊州、江洲的兩湖子弟為主體,招募、整合了西府兵集團。

桓宣是王含麾下西府兵第一猛將,在多次北伐中戰功卓著,王含死後成為西府兵統帥,桓氏家族從此掌控了東晉最大的武裝力量。

桓氏家族源遠流長,最早的根源可以追溯到春秋五霸之首的齊桓公,在東漢時期已是名門望族,桓氏四兄弟桓溫、桓衝、桓秘、桓豁的父親桓彝曾是西晉時期的大臣,西晉滅亡以後又繼續在東晉為官。到桓溫執掌西府兵的時候,東征西伐,開疆拓土,光複失地,名聲震主,地位隆高,成為一代權臣,權力大到甚至可以自行廢立皇帝。

桓溫病逝,二弟桓衝接掌西府兵,桓衝性格溫和,從不以權臣的姿態淩駕皇室,但他在朝中的地位同樣崇高。

“桓家掌控的西府兵對此次戰役關係重大,如果沒有西府兵牽製秦軍主力,我們不可能打贏。”謝安鄭重其事說道,“在北府兵誕生之前,晉國的中流砥柱一直是西府兵,即便是北府兵誕生之後,西府兵也依然是晉國的主力。”

“您要我救的是桓家的人?”

“桓家四兄弟數年前曾率西府兵在襄陽與秦軍血戰。襄陽失守後,四兄弟中的桓秘被俘,現囚於襄陽。”

“大都督是想讓我去救這個桓秘?”

“此乃稚遠的建議,桓家的西府兵對此次戰役異常重要,如能救出桓秘,必將軍心大振。”

謝安說著,取出一塊黃銅令牌和半塊玉玦,“執此令牌如大都督親臨,這半塊玉玦係聯絡暗記,另外半塊在桓秘手上,玉玦合一他才會跟你走。”

張哲翰接過令牌和玉玦,默不作聲。上次乾了那麼多活還沒結賬呢,怎麼又來了新活,老頭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正鬱悶間,謝安又取出一個卷軸,“此乃永和九年蘭亭雅集之時,吾師王右軍手書真跡,贈與小友聊作紀念。”

蘭亭雅集?不會是傳說中的《蘭亭序》吧?張哲翰用顫抖的手接過卷軸,光幕提示出現

【名稱《蘭亭集序》真跡】

【類彆秘籍】

【屬性無】

【適用無】

【功能氣法】

【技能無】

【狀態可學習】

【備注公元353年,書聖王羲之在浙江紹興蘭渚山下以文會友,寫出“天下第一行書”。全文28行,324字,通篇遒媚飄逸,字字精妙,被曆代書家奉為極品。】

怎麼會是秘籍?那學了不就消失了?這可是天下第一名帖啊,什麼技能能抵得過它的藝術價值?

張哲翰打定主意不學,一定要帶回去掛起來,天天觀摩,日日瞻仰。

現在真跡在我手裡,那唐太宗帶進棺材裡的豈不還是摹本?呂家越王宮裡的掃描真跡藍本又從何而來?

桓衝和舒琪有說有笑地回來了,張哲翰拱手揖彆,拉著舒琪往外走,舒琪回頭擺著小手“謝爺爺桓爺爺,我下次再來陪你們玩哈!”

張哲翰竟然從兩個大boss眼裡看到了依依惜彆的眼神,難道npc也有情感?這甲級副本果然不一般啊。

過了小橋,桓修還樁子般的戳在溪邊,看張哲翰出來,開口問道“劉校尉,大都督讓你去襄陽救桓秘?”

“嗯。”張哲翰隨口答道,心裡有些意外,這麼隱秘的任務他怎麼會知道。

謝安說救桓秘是王謐的主意,桓修是桓衝的兒子,時常伴隨左右,知道也在情理之中,但為什麼要問呢?

“桓將軍有何見教?”

“哦,沒什麼,隨口一問。”

張哲翰突然想起從黑鬥篷身上繳獲的“明光鎧構造圖”,下方蓋著的紅色的印記是“北府兵軍械司”,問道“北府兵是不是有個軍械司?”

桓修一臉警惕“你問這個乾什麼?”

張哲翰抬手亮出謝安給的黃銅令牌,桓修一看忙躬身拱手“末將孟浪了,北府兵確實有個軍械司,那是北府兵最為隱秘的機密要害部門。”黃銅令牌如謝安親臨,桓修當然必須知無不言。

“為何如此機密?”張哲翰問道。

“軍械司關係到大都督製定的‘鶴唳計劃’,關係到此次大戰的成敗。”

“何謂‘鶴唳計劃’?”

“‘鶴唳計劃’是間軍司提出,家父報大都督審議,最終召開軍事會議定下的一份重要計劃。計劃的核心要義是,在開戰之前營造氛圍,使敵軍產生恐慌畏戰之心,以確保最終能以少勝多。”

張哲翰聽明白了,秦軍十倍於晉軍,“投鞭斷流”可不是鬨著玩的,晉軍要想取勝,唯一的辦法就是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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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鶴唳計劃’和軍械司有什麼關係?”

“北府兵以少勝多的關鍵絕非驍勇善戰,大軍對陣,士兵再能打,也不可能做到以一當十,那都是話本小說裡的故事。”

“有道理。”

“北府兵的優勢其實是技術。”

“什麼技術?”

“盔甲。”

“咱們的盔甲有什麼特彆之處?”

“司馬承魏,北府兵的盔甲技術得自曹魏秘傳,以明光鎧的技術研製出了黑光鎧、馬鎧和筩袖鎧,其中黑光鎧可以做到真正的刀槍不入。”

“那大量裝備黑光鎧豈不就無敵了?”

“問題在於原材料,明光鎧的關鍵材料是一種蛛絲,這種蛛絲的采集極為困難,所以幾十年來黑光鎧的產量也僅僅是數百件。”

“‘鶴唳計劃’和黑光鎧有什麼關係?”

“‘鶴唳計劃’的關鍵步驟,就是派出小股特種部隊,全部身著黑光鎧,出其不意騷擾擊殺敵軍,造成‘北府兵刀槍不入’的錯覺,讓敵人聞風喪膽,風聲鶴唳。”

難怪淝水之戰前秦上百萬大軍一觸即潰,創造出八萬戰勝八十萬的神話,原來全是盤外功夫,謝安這老頭不簡單啊。

“帶我去軍械司看看。”張哲翰幾乎是以命令的口吻說道。

桓修躬身道“劉校尉請隨我來。”

軍械司並不在北府兵大營內。桓修叫來一隊士兵,護著張哲翰出了大營,登上了軍營後麵的北固山。

上山的入口處立著一塊兩米多高的木牌,上麵是“禁入”兩個大字,一隊士兵戒備森嚴,桓修也是亮出了腰牌才放行。

“這是上山的唯一通道,沒有都督府腰牌或大都督手令,任何人不得進入。”

沿著蜿蜒曲折的石階路走了半個多小時,抵達了在山下看見的那座神秘寺院。

“此處乃甘露寺,三國時期劉備招親的故事就發生在這裡,孫劉聯姻弄假成真,東吳賠了夫人又折兵。”桓修邊走邊介紹道,“你看,那就是試劍石,石中那道劍痕,就是劉備和孫權劈開的。”

桓修把帶來的一隊士兵布置在寺院門口警戒,領著張哲翰和舒琪進入寺內。

出乎意料的是,甘露寺內空空蕩蕩,看不見一個人,既沒有和尚也沒有遊客,連婢女仆役都看不見一個。

桓修兜兜轉轉半天,推開了一扇小門,裡麵是一間很小的長方形暗室,暗室裡什麼也沒有,牆上凹進去一個燈槽,一盞昏暗的油燈,火苗筆直,勉強看得見牆上青磚的縫隙。

桓修伸手在壁燈下方摸索,往前一按,一陣哐啷哐啷的聲響,地板的三分之二縮進牆裡,現出一個入口,青石鋪成的台階向下延展。

走下台階,一道鐵門擋住了去路,門上嵌著一個兩尺見方的木牌,上麵刻著和張哲翰在明光鎧構造圖上看見的紅色印章一模一樣的篆字“北府兵軍械司”。

桓修用拳頭在鐵門上咚咚擂了幾下,鐵門上方打開一個小窗,露出半張臉,桓修亮出腰牌,門咿呀咿呀開了,裡麵傳出敲打皮革的聲音和說話聲,鼻子裡聞到一股特殊的味道,好像是皮革摻雜著什麼其他氣味。

“這裡就是軍械司,沒人會想到它會在甘露寺的地宮裡。”桓修邊說邊往裡走。

地宮幾乎和地麵上的寺院一樣大,分割成幾十個房間,門上掛著不同的部門木牌,穿梭的人都穿著統一的藍色緊身製服,不知道整個地宮裡究竟有多少人在工作。

走到地宮儘頭一扇掛著“主事”牌的門前,桓修伸手敲了敲門,裡麵有人應了聲“進!”桓修推開了門。

這是一間三十多平米的辦公室,一張巨大的木案占據了三分之一的房間,木案後麵坐著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看上去像個書呆子,身形孱弱,兩眼凸出,臉色蒼白,可能是長久沒曬太陽的緣故。

“這位是軍械司主事郗超,徐州刺史郗愔之子。”桓修介紹道,“郗主事,這位是間軍司校尉劉裕,奉大都督之命前來視察。”

張哲翰亮出黃銅令牌,郗超起身施禮,神色卻有些倨傲,“不知劉校尉有何指教?”

軍械司主事的官階和王謐一樣大,比校尉大多了,但令牌相當於謝安的尚方寶劍,張哲翰不理睬他的神態,繃著臉問道“你們最近是否丟失了什麼重要圖紙?”

郗超聞言慌忙跪下,麵如土色“劉校尉明鑒,軍械司確實丟失了一份‘明光鎧構造圖’。”

桓修一聽暴跳如雷“出了這麼大的事,怎麼不上報?你有幾個腦袋?!”

張哲翰拍了拍桓修的肩膀,在主事的椅子上坐下,問道“郗主事莫慌,何時丟失的?怎麼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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