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多的時間，在一起的時候莊樂易永遠都是溫柔的小心翼翼，今天孔靈兮頭一回體驗到他霸道的一麵。
風停雨歇，莊樂易才恢複了理智，“孔靈兮，我再問最後一遍，你真的不願意嫁給我嗎？”
被折騰過頭的孔靈兮，雖有氣無力，但語氣依舊堅定。
“對不起，我不能嫁給您不是因為您不好，是您太好了，我配不上。您是最好的金主，但絕對不會是我的丈夫。我想要的不多，用錢，給我的家庭更好的生活，給我子侄，一個比我高的、比我幸福的童年。這些我都做到了，我的願望達成了，雖然是用給您當情人的方式達成的，但我已經很滿足了。我兒時因為家庭窮苦，眼界受限頗多，現在也當不了一個處處受限的富太太，或者是少奶奶。”
她也帶著氣，眼含春水麵色緋紅，嘴上卻說著最殘忍無情的話。
“我可以退圈，因為我的父母、姐妹、兄弟，已經不再住在漁船上了。我也可以繼續在不屬於我的這裡打拚，因為我這張天賜的臉依舊。但我永遠不可能嫁給您，也因為我們終究不是一個世界裡的人。”
莊樂易蹙眉低吼，“怎麼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呢？這三年我是在跟外星人談戀愛嗎？！”
“因為你這三年裡都沒了解過我啊！”孔靈兮平複了一下情緒，“當然，那是我的問題，我沒向您展現過真的自己，而你也是一樣。”
的確如此，孔靈兮這三年一直在表演他喜歡的樣子，而莊樂易也因為覺得他女朋友不必承受太多，什麼事都沒告訴過她。
“我沒告訴你的，都是負麵的，會給你帶來壓力的事情。身為一個男人，不想讓女友跟自己一起承擔壓力，這有錯嗎？”
孔靈兮很無奈，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麼說才能讓這個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少爺理解，經濟差異能給人帶來多大的影響。
“您沒錯，這三年來無論是金主還是男友，您都是合格的。如果沒有您的庇護，我的人生可能不會如此順利。您給我資源、供我花銷，而我能做的卻不多，今天也許是我們最後一次談話，我希望能把真的自己說給你聽。”
莊樂易定定的看著她，此刻他才覺得自己可能真的不認識這個親密無間相處多年的女孩。
“雖然我跟你說過我家裡的情況，但我想，像你這樣的人，是永遠不會理解的吧。”
他確實不理解，連自己的溫飽都很難得到保障，還拚了命的生孩子，一個接一個的隻為生個兒子。
孔靈兮繼續道“像我這樣的成長經曆，是不會培養出什麼心理健康的人的。就像逛街，不是因為我缺什麼，也不是因為我真的喜歡那些我連牌子都讀不標準的奢侈品，而是我享受，走在商場裡，每一樣東西我都能輕而易舉的得到。”
回想之前陪她逛街的場景，好像的確如此，她對那些東西沒有太多興趣，反而更享受被人禮貌服務的狀態。
“對我來說，從漁船上下來就已經是成功了，可我永遠做不到像您圈子裡那些名媛那樣，有涵養、有文化、有格局、通世故。我隻是一個掙紮長大、沒上過學、貪慕虛榮、不知廉恥給人做情人，沒風骨的花瓶罷了……”
莊樂易聽不下去她對自己的評價，“你是不知廉恥給人做情人的花瓶，那我是什麼？一個隻會以貌取人，貪戀美色的二世祖？”
雖然他確實是個二世祖，一個永遠扶不起的阿鬥，但他可不承認自己會包養情人。
“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莊樂易打斷道“夠了，你今天說了太多的對不起了。如果你認為這是我們的最後一次談話，那請你說點兒真心的。”
“我是真心的感到抱歉，也是真心的感謝您。”不讓道歉，孔靈兮就隻有感激了。
“您為我做的太多，但我能做的也隻有心懷感激。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有在儘量的給您更好的情緒價值，希望我在您身邊的這些年，您是開心的，這樣才不枉您在我身上的投資。”
莊樂易冷笑道“你不用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也無關配上配不上。說穿了，就是你其實並不愛我，對嗎？”
孔靈兮愣了一下，思索片刻堅定道“對，我隻是在履行我作為情人的職責。”
莊樂易覺得自己簡直太可笑了，他眼中相戀三年的愛人，竟然隻願承認她是自己的情人。
“你可能不知道，今天是我生日，我滿二十二歲了。”
他數著盼著，在自己可以領證的第一時間，向她求婚。
孔靈兮有些驚訝，她從來不知道莊樂易的生日，所以也沒想過這一點。
莊樂易的生日，就是他母親薑琅的忌日，所以他從來不過生日。
“對不起……”
“你的對不起我聽夠了。”
沉默像是能保持到天荒地老，他們誰都沒有說話，也不知道還要再說些什麼。
孔靈兮覺得自己的話說儘了，她從床上起來，在房間的各處，一樣樣撿起自己的衣服穿上。
莊樂易繼續沉默著，躺在床上，用視線撫觸著他再熟悉不過的身體。
她說的也許是對的，她就是個花瓶，而從沒了解過她內核的莊樂易，愛了三年的也隻是她的軀殼。
穿戴整齊的孔靈兮默默的收拾著她的行李，崩掉兩顆扣子的襯衫裙，總是在她俯身時露出誘人的春景。
“孔靈兮，你，要離開我嗎？”
莊樂易顫抖的聲音，不知道是在壓抑怒火，還是在掩藏不舍。
“我真的做不到嫁給你。”
雖然沒再說對不起，但她的語氣裡充滿歉意，聽在莊樂易的耳朵裡，就像是對他的憐憫。
他靠在床頭笑了笑，朝她勾了勾食指。
孔靈兮雖不解其意，但還是順從的走了過去。
莊樂易一把攥住了她的小臂，孔靈兮被迫俯下身去。
他吻上了她的唇，那力度不像是道彆，倒像是要把她拆骨入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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