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瑾禾一直認為自己是一個巧舌如簧的人,但此時看著顧清衍,她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她忍不住用眼刀刮了一下那個把湯端下去的宮人,我叫你端你就端了嗎,不知道提醒我一下嗎!
那個宮人看到薑瑾禾這個眼神,心都涼了大半截。
我們哪知道這位公子對您來說這麼重要啊,我們能把他做的這東西端上餐桌已經是很大的勇氣了,您說不喜歡我們可不就麻利搬了嗎。
看那些蠢材隻知道呆在那裡,薑瑾禾就憋火。
都沒有點眼力見嗎,不會把東西又搬上來!
薑瑾禾轉過頭逃避顧清衍的眼神,對著身旁的宮女說。
“快把顧公子煲的湯端上來啊。”
宮女心裡苦,但宮女不說。
不是您老剛剛讓撤下去的嗎,這下見人不開心了又讓我們端上來。
到頭來還是我們這些做奴婢的倒黴。
這些混蛋活,誰愛乾誰乾,反正自己是不想乾了!
雖然心裡這麼想著,但這些宮女還是不敢明麵上反抗的,帶著笑容又把那湯給端上來了。
薑瑾禾麵上帶著燦爛的笑容對顧清衍說“不愧是你做的,就是跟旁人做的不一樣。”
顧清衍看了看自己的湯,又看了看笑容燦爛的薑瑾禾,好像耳朵都耷拉了下來。
“你還是彆喝了,吾記得吾做的湯應該不是這個味道的,不要吃些奇怪的東西,不然可能會吃壞肚子。”
薑瑾禾盛了一碗,屏息對顧清衍說“你給我煲的湯,怎麼能說是奇怪的東西呢。”
顧清衍伸出如玉般的手,虛虛蓋住她的碗,畫卷般的麵容認真而慎重。
“這不是食物的味道,想來是不能吃的。
如果你還想吃吾做的東西,吾明日再給你做,這個湯就不要喝了。”
薑瑾禾很想就這麼順水推舟,但看著顧清衍那如同矢車菊般美麗的藍眼睛,就不自覺地癡了。
想著不能讓他傷心,舉起碗就直接悶了。
耽擱了一會兒,湯的溫度並不燙。
但薑瑾禾寧願它燙。
喝過中藥的都知道,藥最不苦的就是它正燙的時候,最苦的就是它半溫不涼的時候。
這湯的味道跟她之前刀傷發炎的時候大夫給開的藥味道賊像,偏偏還多了一股紅棗和雞湯的味道。
薑瑾禾拿出了自己和那些老貨演戲的毅力,才沒把這已經到喉嚨的湯給吐出來。
師父他是,怎麼做到的。
顧清衍看薑瑾禾喝了湯以後就麵色冷淡不說話,他有些期待地問她。
“味道怎麼樣,是不是不好喝,不好喝就不要喝了,對你的心情不好。”
薑瑾禾看著他,嘴角的笑容艱難地揚了起來。
“好喝,太好喝了,太久沒有吃到你做的東西,我剛剛是在懷念。”
顧清衍鬆了一口氣,他淺淡地笑了一下,好似有百花盛開。
然後他說“沒什麼要懷念的,你若喜歡,吾日日做給你喝,如果不夠,吾記得鍋裡還有。”
薑瑾禾聽了這話,感覺自己的胃都揪了一下。
不過她很快就想到了應對的策略。
她先給顧清衍夾了一筷子蔬菜,然後說“吃飯的時候喝太多湯對胃不好,還是要吃一些實的。”
顧清衍現在什麼都不記得,連名字都是薑瑾禾告訴他的,他自然不知道這話是薑瑾禾瞎掰的,於是信了。
“那明日吾抄些菜,隻是今日有些可惜,吾燒菜的時候不知為何,那鍋就壞了。”
薑瑾禾眉頭跳了跳,選擇跳過這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