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普莉一直沒從紫藤花園中出來,看著她的侍衛都開始犯困了。
其中一個肘擊了一下旁邊的同伴。
“夏拉小姐怎麼還沒出來,她到底是要找什麼東西?”
同伴強撐起精神,這個點已經到輪換的時候了,但他們的任務還沒完成,自然也就不能去休息。
“不知道,大人沒說,你說,我們要不要進去找找。”
那個侍衛皺了一下眉“還是等吧,大人並沒有說過我們可以進去。”
春天的夜晚涼意猶在,但厚厚的棉布和長袖的棉質長裙並沒有讓艾普莉凍到。
艾普莉原先休息一下就繼續尋找出路,但可能是因為身體太過勞累也夜色太深。
她在這張椅子上聞著鳶尾花的香氣沉沉睡去。
天光破曉,金色的陽光把整個世界都照耀得明亮。
艾普莉將自己蜷縮在繡著金色紋飾的白色棉布裡裡,一半的麵龐都被遮擋住。
陽光照到她的眼睛,她的眼睫顫了一下,但可能是夢太過香甜的原因。
她想將自己藏進這奇怪的小被子裡,不想醒來。
斯特拉爾看著霸占了自己椅子睡覺的艾普莉。
不知為何他並沒有出聲將她叫醒。
而是又命人搬了一張椅子來,坐在她的旁邊。
已經被她用來做了被子,正好省掉掀開這一步。
斯特拉爾想,自己應該慶幸嗎,自己昨天已經叫人把畫取走。
雖說他將她畫入畫中隻是隨手,但這件事做了好像就顯得自己對她有什麼企圖一樣。
昨天在他的畫裡搗亂的人沉沉的睡著,斯特拉爾終於可以安心地畫那片葡萄。
他在守衛向他稟報艾普莉進了紫藤花園就一直沒有出來時。
腦子裡進行了很多設想。
但這人確實又一次讓自己意外了。
她竟然睡在了這片花園裡。
身為一位淑女,竟然做出這樣的行為。
還真是,跳脫。
斯特拉爾就這樣靜靜地畫著,顏料繪製在畫布上的時候會有一種很輕的聲音。
讓人不自覺地睡得更沉。
艾普莉並沒有睡懶覺的習慣,她一般都會選擇在八點起床,梳洗過後九點吃早餐。
但昨天睡得太晚,早上起床的時候就晚了很多。
艾普莉感覺到曬在自己身上的陽光變得有些熾熱了,才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
她是側著睡的,一醒來就發現了正在作畫的斯特拉爾。
艾普莉隻覺得自己還在做夢。
斯特拉爾穿著一身藍色絲綢長袍,在陽光照耀下有一種波光粼粼之感。
長袍的款式簡單,但裝飾上是毫無節製的華麗。
但斯特拉爾的麵容壓下了所有珠寶的光彩,就像是神話裡居住在聖所裡的天神一般。
滿園的紫藤花為他作配,鉑金色的長發柔順地披散著。
他的麵容美到失真,透著醉人的溫柔,但他靈魂的香氣讓他的美麗擁有著讓人無法褻瀆的鋒芒。
哪怕他此刻在作畫,眼神寧靜,但身上傲慢的氣息依舊讓人不敢接近。
艾普莉用手托住下巴,看著他作畫。
他一直不動,艾普莉也不敢動。
她怕自己碰碎這個美好的夢。
在漫天的紫藤花中,他身上鳶尾的香氣是如此的清晰。
艾普莉看不清他在畫什麼,隻見到一片朦朧的紫色。
顏料繪上畫布的聲音讓人的耳朵都癢癢的。
艾普莉想自己應該醒過來了,她還要找自己的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