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墨染聽到他那句話眼眸頓時變的滲人起來，死死盯著他，“你什麼意思？”
昭南黎心裡苦，那仙人告誡過他不能說出他是混沌之主的事，但要是不給出合理的解釋，這玩意兒絕不會輕易罷休，說不定又對他做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他直視著他的眼睛，“我不是那個意思，你我許久不曾一起夜遊了，你陪我出去逛逛吧。”
兩人對視，桑墨染緩緩傾身靠近他，“你最好給我說清楚，不然以後你休想離開我一步。”
昭南黎回頭擋住要動手的謝玉裴，有些哀求的朝他搖搖頭，又看向萬俟燁，“阿燁我們明日再說好嗎？我保證明日會給你一個交代。”
萬俟燁冷冷看了一眼桑墨染，“可以，這是我最後一次看在我們朋友的份上答應你，你也不要忘答應我的。”
昭南黎點頭，又歉意的和姬瀾道了歉，拜托桑墨白照顧胖胖後，這才拖著桑墨染走出客棧。
夜幕不知不覺中落下，天上弦月如鉤，浮雲零散籠罩，幾許星星忽明忽暗跳動，無邊夜色裡一種淒涼與寂寥漫溢開來，穿透流雲隨著清輝落入人間。
大街上也因仙門落敗，百姓再次變的人心惶惶避難而去，隻餘繁華落儘，燈火寥落。
天上人間皆落寞，這可不是好景，昭南黎停下腳步，一側身擋到渾身散發著陰氣的人麵前，“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出來？”
桑墨染陰翳的提起嘴角逼近他一步，抬手就掐住他下巴，“你說呢，我再問你一次，你說的什麼意思？”
昭南黎高昂著頭眸光猶疑的轉動一下，他還沒想好怎麼說，餘光看到燭火微弱的酒樓，他蹙起眉眼拉開他的手，“你這樣我不舒服，你還記不記得以前你很喜歡我給你烤的食物，今天我再做給你吃好不好？”
桑墨染垂下眼看著被拉開的那隻手，輕輕轉動兩下手腕。
昭南黎頓感不妙，又快速伸手拉過他那隻手，拽著他就往酒樓走，“你沒拒絕那就是同意了，那我們先去偷菜吧。”
走了兩步怎麼也走不動了，他看著前麵幽暗的長街暗舒一口氣，做作生氣的回頭，“你就不能等我們烤完食物再說嗎？我都餓了，還有這次換你烤給我吃。”
桑墨染冷冷盯著他不動，“說。”
長街儘頭吹來一陣涼風，卷起滿地枯葉在青石板上翻動遊走，帶出一片嘩啦聲。
昭南黎鬆開他的手後退一步，“我做了一個夢，夢裡你殺光了所有人招來了天譴，你我還有你哥皆在天譴下灰飛煙滅，連來生都不可求。”
他說完突然感覺胸前一熱，他摸去，放在胸前的那本小黃書在慢慢消失不見，他一驚，這是什麼意思？
桑墨染也突然像是感知到什麼，抬頭看向天上，半響他又看回昭南黎，“你就是因為一個夢就說自己會死嗎？”
昭南黎嗯了一聲，“我不想死。”
桑墨染伸手抱住他，“有我桑墨染在，無論怎樣我都不會讓你死，連老天爺也不行，這隻是一個夢，以後不許再讓我聽到你說死字。”
“可這個夢很真實，我不是阻攔你報仇，我隻是……”
桑墨染微用力握住他肩膀將他推開，“我說了這隻是個夢，它不會發生，我獸族的仇也不會因為一個夢境而止步。”
昭南黎靜靜看著他，“若是到最後我們真的會死呢？死前你會不會後悔？”
桑墨染轉頭看向一旁，“我桑墨染行事從未後悔，除了拋下你的兩次。”
“我不知前塵舊事，但我知道圍殲獸族的也並非所有人，妖族與魔族是曾與獸族動手，但最終凶手也不是他們，你就不能隻殺那些該死之人嗎？”
桑墨染又轉回來看他，“他們可都一個個用著我獸族的身體做成的靈器，我可以放過一些人，我知道你不想我動那騷狐狸，我不動他，但僅僅是他，妖族其他人一個都跑不掉，以前我知道你不想殺人，所以我就蒙蔽自己再等等，如今過了四百年，你也看到了他們的態度，不是他們死就是我亡，這讓我如何再忍。”
“冤有頭債有主，並不是所有人都加害過你，你想想我師父還有襲掌門他們，他們也曾幫過你。”
“那是他們知道我總有一天會殺了他們，幫我不過是討好我，妄想我會留他們一條命。”
“在你心裡我師父也是這樣的嗎？”
桑墨染抬手扶上他臉頰，“我說了不會動山月派，阿黎我們不說這些了，你不是餓了嗎？我去給你弄吃的。”
昭南黎扯起嘴角勉強笑了一下，轉身又沿著長街往前走，輕輕的道:“師父曾說這靈慌大陸在慢慢衰敗，你感覺到了嗎？”
桑墨染盯著他背影看了片刻，又大步追上他，“阿黎我們去偷菜吧。”
昭南黎停下，“我想吃兔肉，那四年裡你做了無數次的兔肉。”
桑墨染揚起眉抱住他，“那阿黎你可要抱緊我了。”
說完他就祭出堯天劍衝向天際。
兩人落在一座山頭。
昭南黎撐著頭坐在火堆看他烤著兔肉，“還記得以前無論我跑到哪你都能突然出現在我麵前，你還沒告訴我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桑墨染從懷裡掏出一麵鏡子，“你還記得它嗎？一開始陸平遙那賤人的魂魄藏在裡麵。”
昭南黎看著黑沉的鏡麵眉心不自覺的的跳動一下，“你用它偷看我？”
桑墨染邪氣的舔了舔牙，“可惜自從你和魔尊分開就看不見你了。”
昭南黎眉心又跳了一下，“這是高階靈器嗎？”
“我也不知道，那賤人一開始誆騙我說這是神器溯源鏡，後來又說是她在山洞裡發現的，雖然不知道它來頭，但這鏡子確實不容小覷。”
“你曾經在鏡子裡修煉過？”
“嗯，我為了吸收獸丹，就躲進了鏡子裡，一開始我不知道鏡中時間可以停留，每次隻敢待一會兒，後來修為越來越強，我就發現我可以讓時間倒轉到進來的那一刻，不過必須修夠，不然也無法讓時間倒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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