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才是西市買來,現在和繡房簽了死契。”長福應聲。
死契就是這一輩子,長福隻屬於繡房,不可能再去任何地方,甚至和長工比起來,死契更來的殘忍。
除非是繡房主動和長福解除契約,不然的話,長福無法離開。
死也是死在這裡。
這一生就算是交代的明明白白。
若不是到走投無路,很少人會選擇死契,這一點,沈慕吟也是知道的。
“為何簽訂了死契?”沈慕吟喝著茶,淡淡問著。
長福應聲“奴才已經走投無路了。而且奴才也無依無靠,連個落腳點都沒有。所以奴才才想著簽死契,這樣的話,最起碼有一個居所。”
沈慕吟點點頭“你的家人呢?”
“奴才沒有家人了,家人都已經在之前的戰火中過世了。”長福說的平靜。
沈慕吟有些意外,她推算了一下,燕國最為混亂的時候,也就是當今太子14歲率兵親征的時候,那也已經是十五年前的事情了。
長福今年約莫30,確確實實,那時候的長福,也就隻是有個少年,該有的記憶都有了。
在戰火裡沒了家人,還是親眼看著家人離開,對於任何人而言,都是殘忍無比,大抵那時候是絕望的。
“我知道了。”沈慕吟應聲,“以後你就在這裡住著,隻要我在的一天,那你就是這個繡房的人。繡房的任何人都是我的家人,我絕不會再讓你有任何的意外。”
沈慕吟說的很平靜。
她不會再讓自己的人出任何的差池,之前許家的慘烈,不會再發生。
所以她會小心翼翼的守好繡房,現在的沈慕吟不再單純的是一個人,這裡的每一個人都和她牽連在一起,不能出任何的差池。
而沈慕吟的話,讓長福有些意外的看向沈慕吟,大抵也沒想到會聽見這樣的言語。
好似這麼多年來,從來就沒人和自己說過這些,長福的眼眶微微有些紅,而後長福淡定的站在原地,看著沈慕吟。
“奴才謝過大小姐,奴才也必定對大小姐忠心耿耿。”長福說的從容。
沈慕吟嗯了聲,又問了一些平日的事情,這才讓長福離開。
長福離開後,沈慕吟這才看向管家“長福在這裡表現如何?”
“並無任何異常。”王管家應聲,“平日做的也都是繡房裡的一些粗活,任勞任怨。長福的手腳也很乾淨,奴才試過幾次,長福從來不會惦記這些金銀財寶。算是一個可以讓人放心的人。”
沈慕吟點點頭,對於王管家的話,她自然是信任的。
“你放點事情,讓長福去做,但是要找人看著,看看長福是否有異常。”沈慕吟低聲交代。
這些事情,都是關乎命脈的事情,所以放手給長福,也意味著沈慕吟的信任。
但在開始的時候,沈慕吟自然不會肆無忌憚,找的都是能讓他們脫身的事情。
萬一長福有任何差池,她要保證繡房的人都安然無恙。
這一點,王管家自然是知道的。
“奴才知道了,您放心。”王管家點頭。
沈慕吟這才沒說什麼,她低頭在喝茶,好似在思考。王管家就在一旁站著,倒是沒說話。
一直到沈慕吟放下茶杯,眸光銳利的落在王管家的身上。
“我還有一件事,想讓你去做,但是這件事有一定的風險。”沈慕吟說的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