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後。
廖晴嵐的外傷基本已經愈合。
程雲湘每日必會問莫忘,還有多久才能回京城。
終於有一天,莫忘鬆口了。
他說,軍營的條件簡陋,環境無法與京城相提並論,還是早日回京比較好。
自從廖晴嵐昏迷以後,顧明昭對莫忘的話言聽計從,他立馬開始著手安排返京的事宜。
他生怕這一路太過顛簸,會傷到廖晴嵐,特意從京城調來一輛巨大的馬車。
八匹駿馬並肩而立,拉動著這輛比床榻還要寬敞的馬車。
車廂內鋪滿了珍稀的皮毛軟墊,柔軟舒適。
玲瓏看著眼前的馬車,驚訝得合不攏嘴。
這馬車,實在是太奢華了!
雖說相府乃是朝中重臣之家,廖晴嵐自小便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但眼前這輛馬車的氣派程度,即便是放眼整個京城,也再難找到第二輛。
“秦王殿下,這馬車乃是禦用之物,讓嵐兒乘坐,恐怕不合禮數。”
程雲湘認出這是李政出巡時乘坐的馬車,皺著眉說道。
“此次剿匪,晴嵐功不可沒,陛下特意恩賜此車,讓她風風光光地回京。”
程雲湘不再推辭,準備安排人去抬廖晴嵐,被顧明昭攔住。
他親自抱起床上的廖晴嵐,將她放在馬車上。
馬車內不能生火取暖,顧明昭特意為廖晴嵐換上了一身厚實的襖裙,領口還圍著一圈柔軟的貂毛,既保暖又華貴。
他還準備了十幾個手爐,提前放置在馬車內。
手爐的溫度讓整個車廂內都暖和了起來,與外麵的嚴寒形成鮮明對比。
原本騎馬一天便可抵達的路程,因馬車太過龐大,一行人硬是走了三日才抵達京城。
進城之後,顧明昭打算直接回秦王府。
但程雲湘從相府的馬車上走了下來,擋在巨大的馬車前麵。
駕車的梁武一臉為難,低聲朝著車廂內說道“殿下,程夫人在前麵,不讓我們走。”
“程夫人,這是何意?”
顧明昭走下馬車,負手而立,問道。
程雲湘欠身行禮,道“多謝秦王殿下護送小女回京,但相府與王府不順路,不好再勞煩殿下。我來接嵐兒,剩下的路我們自己回去便是。”
顧明昭麵色一沉“我要帶她回王府。”
程雲湘眉頭緊鎖,道“我家女兒清清白白,你這樣強行將她帶走,豈不是打相爺的臉!”
“我是她的未婚夫,照顧她乃是天經地義。”顧明昭站在車前,寸步不讓。
“未婚夫,畢竟也還未成親。”程雲湘不依不饒,“就算殿下您位高權重,我相府和榮國公府也不是任人欺淩的。”
巨大的馬車停在這裡,本就引人注目。
他們兩人僵持不下,更是讓圍觀的百姓議論紛紛。
程雲湘不想鬨得太難看,低聲道“殿下如果想見嵐兒,隨時可以來相府,你如果真的在乎她,總要顧忌一下她的名聲吧。”
“名聲嗎……”
顧明昭重複了一遍,默默側過身,讓相府的人上車接走廖晴嵐。
梁武看著他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問道“殿下,現在要去哪裡?”
“天牢。”
顧明昭冷冷地吐出兩個字,然後牽過一匹馬,翻身而上,馬鞭一揚,不帶任何隨從,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