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之前還請牛嫂幫我儘量收集棉花,也不知道能有多少。
想到這,我又轉頭跟張淑英主任說道:“嬸子,咱們村棉花多不多呀?”
張淑英主任刷著鍋,隨口說道:“還湊合,分糧的時候每家都會分點,夠做一身棉襖的。其他的看村裡要不要,不要就賣出去。咋滴?你沒棉衣穿?”張淑英主任回頭看了看我:“就一身軍大衣?那是不行,那身是厚實,但我看你這會穿的薄了點。”
軍大衣出門穿合適,我現在穿的是在南方穿的小短襖,在房裡穿也還行,村委的房子一間一間的,乾點兒活就要進進出出的,那是容易著涼。
也就是這日子,白天不冷,晚上不咋出門,否則我早病了。
張淑英主任想了想:“村裡還有點存的,等會兒我問問周大姐,不行再到村裡問問,有些人家裡舍不得,都存存,等多了就拿去賣了或是誰襖子不能穿了再做新的。”
我趕緊應道:“好勒,謝謝嬸子,我這有棉花票也有錢,您放心幫我問。”
收拾好碗筷,我又用鍋燒了一鍋水,拿熱水瓶打了一壺,送到辦公室,給孫書記泡紅棗山楂茶,自己也用搪瓷杯泡了幾顆紅棗。
見孫書記還在院子裡繞彎,我趕緊又打掃了一遍辦公室,開著窗通個風,平時孫書記怕冷,都是關的嚴嚴實實的。
打開窗後,我突然看見窗外有一棵梅花樹,上麵還有幾朵零星的梅花。
我眨眨眼,趕緊從院門出去繞了個彎跑到村委側邊,看著那幾株星星點點的梅花,滿心歡喜。踮著腳尖折了幾支,才一邊看著一邊回到村委大院裡。
孫書記還在院子裡繞彎,見我拿著梅花枝回來,看了一眼,才慢慢走回辦公室。
我又在灶房裡那些雜物裡翻翻撿撿,翻出一個草編的半臂長的小簍子,把梅花枝小心的放進去,然後捧著小簍子進了辦公室。
我把小簍子放在我的辦公桌上,再仔細打量,越看越舒服。
孫書記倒沒說什麼,隻是在到了上班時間後,遞給我一個本子一支筆和一疊資料,然後抄寫進本子裡。
我抄寫了一上午,中午快下工的時候,張淑英主任來叫我,我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就把資料夾進本子裡,又放進抽屜裡,出了辦公室。
張淑英主任拉著我去他們辦公室,跟我說,周大姐查了庫房,裡麵還有二十斤棉花,上年十月才收的,隻剩這麼多,給棉花票算六元,不給棉花票算十四元。她又有些心疼:“也不是新棉了,要麼你再等等,下月新棉就收了,雖然可能還貴一點,但也發一些,你再補一點,花不了這麼多。”
我知道張淑英主任是好意,但我可不敢說我要寄給彆個,隻是故意害羞的說:“我想多做幾身,衣服褲子啥的,還做幾床被子,現在隻帶了一床,連墊被都沒有呢。”
張淑英主任一聽,立馬不說啥了,繼續說:“葉青青那邊也說家裡有個十斤棉花,不過是這兩年存的,新舊都有些,說你要的話,不要棉花票,算三元。”
我先把錢給了周大姐,周大姐馬上請村支書幫忙開了條子,她把倉庫裡的棉花拿了個黑麻袋一裝,就帶我去過秤,實際二十四斤,周大姐說舊棉在倉庫裡有些壓秤,不用補錢,直接給了我。
葉青青見我拿錢爽快,馬上說下午她上工就給我拿來,我也答應了。
剛出門就見毛薇在院子門口張望,我把麻袋往樓道裡一放,就走過去。
毛薇看見我,眼神一亮,等我走過去,就拉著我到一邊小聲說:“你說你這人咋回事?就這麼直接搬走了也不說一聲。我晚上睡覺旁邊少個人可把我嚇死了。”
我好聲好氣的說道:“對不起哦,我這幾天挺忙的,就直接搬了過來,本來想著忙完再找你說話的。”
毛薇奇怪:“你忙啥呢?”
我說:“我們在村委裡開了灶,要做飯呢,茶米油鹽啥都沒有,現跟大隊長家借來了點,昨天我才去市裡買齊了。”
毛薇眼神一亮:“你自己開火啦?”隨即又暗下來:“你就那點糧夠吃不?”她咬咬牙說道:“我給你勻個十斤吧,你彆餓壞了。”隨即,她心疼的摸摸我的臉,然後,又摸了摸。
我:???
乾啥呢?占我便宜?
毛薇盯著我的皮膚:“乖乖,你這小臉又白又嫩的,咋還肉乎乎的呢?”
她嘴角翹起一個詭異的弧度,讓我毛骨悚然。
我連忙把她的手拉下來說道:“不用,我夠吃的。”
毛薇遺憾的收回手,然後珍稀的搓搓手,瞄了我一眼:“算了吧,那二十斤糧夠個啥,喝水都不夠,三十斤勉強水飽吧,多了我也給不起了。”
我無辜的眨眨眼,然後說:“我是浙城人。”
“啊?什麼意思?”毛薇莫名其妙。
啊這,也沒什麼彆的意思,就是浙城人生來飯量小。
尤其跟東三省的人比起來。
浙城四季溫暖如春,女子身段婀娜,吃起東西來,確實跟小貓兒一般,嗯,大多數是吧。
東三省天氣寒冷,為了保證體溫,無論男女吃的都很多。
北方人確實比南方人吃的多。
孫書記的飯量算是正常南方男人的飯量,張淑英主任都比他能吃,但張淑英主任每次都跟我吃一樣的,一個是想把好的留給孫書記這位老領導吃,一個是農村鄉下確實習慣性將更好的食物給男性,雖然有重男輕女的嫌疑,但一般情況下農村男性確實是田地裡的主力,享用更多更好的食物以保證更好的把力氣賣在土地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