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就注意了,我知道其中有一部分可能要跟我一起在下鄉的時候待在一起好幾年,雖然姐夫說合不來就單獨搬出去,但話是這麼說,要是能好好相處就更好了。
聽見姐夫和主任寒暄的時候,他們都挺著耳朵仔細聽,偶爾落在我身上的眼神都各有意味,但聽到主任特意跟姐夫賣出的我們將要去的地方的名字之後,有一部分人神色都變了。
我想,應該是有部分人是知道自己要去哪裡的,畢竟這也不是什麼秘密,隻要去打聽了就能知道。但偏偏這風口浪尖上,陸家和陸家的姻親故交們都不敢去打聽,以至於我們都不清楚。
而有部分人不清楚,有可能他們並不知道自己要去的地方的真實情況。
我曾經有個同學的姐姐,被報名去下鄉,分到了雲南,同學在學校說,他媽媽打聽了,說那地方雖然熱點,但是不冷,且在深山附近,陰涼的很,那邊獵戶很多,可以吃到很多肉。
後來被另一個同學冷言嘲諷,說雲南深山裡,蛇蟲鼠蟻遍地,瘴氣毒霧遍天,窮山惡水,各種古怪的風俗習慣,根本不能算是什麼好地方。
同學並不相信,認為另一個同學是胡說八道。
不久之後,他的姐姐就跟他們失去了聯係,過了一年之後,聽說他姐姐跟當地村民結婚生子,難產死了,但有些可怕的傳言,說他姐姐根本沒有結婚,孩子不知道是誰的,她想舉報,但被打了很多次,最後一次她逃跑跑進了深山,也不知道是遇見了他們說的蛇蟲鼠蟻還是瘴氣毒霧,反正找回來的時候,屍體隻剩下殘塊。
後來也有回來探親的知青,有人去問他,他霎時間白了臉色,然後抖著嘴唇說:“她不小心冒犯了當地的習俗,差點被拉去祭神,她男人說她外地人不懂事,他回去會好好教她,才被放過。然後聽說她男人把她用鐵鏈鎖上關在家裡。”他說:“我們知青知道之後,也去跟大隊長請求過了,但是大隊長卻警告我們管好自己,再有犯神的行為,他們是絕對不會再容忍的。後來,她大著肚子跑了,跑進了後山,大隊長帶著我們去找,隻找到,幾塊······”
這件事出了之後,下鄉辦也想辦法,把當地的知青換了地方,都換成了一些比較文明的地方,畢竟那件事的源頭,就是冒犯了當地的習俗。
姐夫對朱主任說道:“上山下鄉是為了知青們建設國家的理想,但國家也不能放任知青們挨餓受凍。咱們浙城溫度適宜,怕是很難收集到黑省的過冬物資。這樣吧,主任你帶隊過去到了地方,給他們點時間準備過冬物資,我這邊也會往上申報,給前往黑省的知青們發放一些必需品,不管怎麼說,一套過冬的衣褲鞋和一床厚棉被是一定有的。”
作為浙城的財政部副部長,姐夫說的話,基本能代表財政部了,畢竟財政部現在的孫部長唯一的兒子在戰爭中犧牲了,他娶了姐夫的姑姑,生下了唯一一個兒子。孫部長原本是姐夫曾爺爺的學生,本身對吳家就抱有感恩之心,兒子又娶了吳家的姑娘,兒子犧牲了吳家姑娘也沒有改嫁,獨生一人撫養孩子,現在這位姑奶奶就住在吳家,孫子也參軍好些年了,孫部長也將姐夫當做親孫子一般,甚至早就將姐夫當做繼承人,財政部長早晚是姐夫的囊中之物,隻是姐夫已經是最年輕的副部長了,要做部長的話,怕他年輕壓不住人,孫部長才繼續堅持。
隻是這件事可大可小,姐夫雖然在浙城裡說了算,但不知道京城的領導會不會同意,他還是要往上報的。隻是不管京城的領導同不同意,姐夫這邊也會代表浙城給浙城前往黑省的知青們發放必需品。
不管知青們有沒有感恩之心,就算是為了這些必需品,他們也會對我友善一些,至少不要對我看不順眼。
而且其他人雖然不知道他是什麼部長,也會忌憚,不敢隨便欺負傷害我。
隻要知青裡沒有什麼奇葩,我至少不會難過。
快要到點的時候,朱主任清點好人數,叮囑了幾句,給每個人發好票,跟姐夫打了招呼之後,領著包括我在內的二十三個人上了火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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